“你和莳花女的故事,是你讲,还是聂怀桑讲?”
蓝湛把怀里的团子,从左胳膊转移到右胳膊……这个肉嘟嘟的小家伙,看着人不大,这么长时间单手抱下来,还真的是一个力气活……
“那个蓝湛,把团子给我吧……方才你一手抱娃,一手准备随时护我,肯定累了……来,来,来……把孩子给我,你休息一下!”
蓝湛身子微微一侧,魏婴想抱孩子的双手落了个空……
“说了这么久的话,我都有些饿了……蓝湛啊,你饿不饿,我去找聂兄让他准备点吃的……”
修长的身影,说话间已奔到门口,可能是跑得太急,被门槛绊倒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小心”
“魏兄啊,你小心一点……你要是在我的地盘上磕了碰了,我可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
聂怀桑适时地出现,用身体把扑向大地的魏婴给截住,避免了他与脚下土地的正面接触……
“聂兄啊,你来得真的不是时候,赶快想个辙,开溜……”
魏婴趁机附在聂怀桑耳边,把声音压的很低。这个时候,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罪魁祸首”可以机灵一点……
“什么,魏兄你说什么?”
聂怀桑一时没听清魏婴说什么,本能地把耳朵再凑近些……
“什么,魏兄你大点声!”
“我说,蓝湛在追究当年莳花女的事,我们先出去躲一下再说……也许,等会儿团子醒了,蓝湛就忘了……”
“那个魏兄啊,我突然想起该让厨房准备酒菜,我先去了……”
聂怀桑一抬眼,正巧看到那双“寒气逼人”的浅色眼眸……仿佛被蝎子蛰了一般,迅速推开身边的魏婴,抬腿就跑……那速度,怎么看都不像是相思成疾无药可医的样子!那简直可以说是脚下踩了风火轮,也就飞得有点低……
魏婴暗暗的银牙咬碎,这个聂怀桑,你找什么样的借口不好,单单用了我的……你让我如何避开这风口浪尖,又让我如何解释才能安全过关?
用手指蹭了蹭鼻尖,默默回身,望着屋内那个俊雅到极致的人讪讪一笑……
“蓝湛,那时年轻气盛……在莳花女的诗词大会上,一个又一个的青年才俊,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可我,我偏偏不信那个邪……你也知道,我一向喜欢剑走偏锋,不按常理出牌……”
“知道”
蓝湛表面不动声色地微微点点头,内心却掀起了微澜……
眼前这个家伙若是一个循规蹈矩,按理出牌的人,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无缘开始……
姑苏蓝氏的听学,每年都有举办……可是,敢私自带酒进山,半夜逾墙的人,只有那个意气风发,笑容璀璨的云梦少年。
那个自己看不惯,又收拾不了的少年,像一阵春风,不经意间吹开了尘封多年的心田……
“蓝湛,你不要听聂兄信口开河……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情诗……”
魏婴在蓝湛身边坐下,偷偷瞟了一眼那个气压低到冰点的人,思虑着接下来话,该不该说……
“是什么?”
“是,我信口胡诌的打油诗,什么让人生气我说什么……比如有人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我就给他对“要是佳人,请先卸妆”……”
一声微不可闻地轻笑,准确无误地穿到魏婴耳里……
“虽然,最后莳花女现身了……可她,并没有赠我莳花一朵,反而是用鲜花做武器,把我打了出来……更气人的是,以后只要我一踏进那个园子,就会被莫名那追打……当时,我好歹也是六艺俱佳的世家公子,她居然这么对我……”
魏婴越说越觉得难过,不自觉地小嘴一撇,委屈巴巴的看向蓝湛……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分分钟软化蓝湛的心……
“当初云梦的魏公子,为了见到莳花女,越挫越勇的故事……我,略有耳闻。”
蓝湛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清冷低沉的嗓音,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蓝湛,那些只是传闻而已……事实,真的不是那个样子……说实话,被莳花女打了那么多次,我连人家的长相都没有看清楚……”
微凉而纤细的手掌,覆上蓝湛温热而修长的大手……
“你,很遗憾?”
反手,把那份微凉握在掌心……
“没有,这个真的没有……谁都知道,我魏无羡是个颜控,眼光太高,一般般的人物,怎么会入得了我的法眼……”
抬眼看着身边的“冰山”,心底涌动着融融的暖意……
“如此说来,我,倍感荣幸。”
眼前的这个人神采飞扬,笑容灿烂!嗓音软糯,细语轻言,就连空气中都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甜……
这样的一个人,如何能让蓝湛保持无感?
“蓝湛,那时的我,真的是年少轻狂……若是早知道,你会如此的在意,说什么我也不会去……”
“真的?”
“嗯……蓝湛,此生不求繁华喧嚣,大富大贵;只求阖家平安,共同进退……与你青梅煮酒,采菊东篱……直到白发古稀,一生一世,不弃不离!”
十指相扣,让那份温热,由掌心直达内心深处……
“是,生生世世。”
握紧掌心的微凉,深情缱绻的看着那双璨若星辰的眼睛……
魏婴,是你,让我能在这个薄情的修真界,深情地活着!
我深藏的,不是风花雪月,也不是海誓山盟……而是贴近人间烟火的那份情感,浸透在柴米油盐中的那份温暖……
陪着你,看尽花开,赏尽叶落;护着你,从朱颜绿鬓,到白发苍苍……
伴着你,生生世世,此心一许,矢志不渝!
小团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团子,你这小家伙,也太能睡了……你说你,早不醒晚不醒……怎么了,刚睡醒就心情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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