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行记之3》再回c镇

      5点多起床，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准备前往目的地C镇。6点多，正准备做早餐，L老师再三婉拒，亲自为我们准备早餐。L老师说自己出身农村，小时候经常干农活。听先生说他的父母都是老师，文革时被下放，一家人吃了很多苦头。

      看着和蔼可亲的L老师，一股深深的感恩和敬意涌上心头。L老师一家人待我们如同亲人一般。L老师亲自为我们烧开水，听说我们爱运动，我曾说我们不怕热，41度的天气，叫上师母一起陪我们出去散步。师母本来很怕热。

      师母父母都在航天部工作，当年支边去了兰州。师母曾是天津大学的高材生，来到美国开始了辛苦的奋斗历程。在美国读研究生时，两个孩子都在上幼儿园，后来一直在大公司工作，除了双休，几乎没什么长假。假期也是集赞起来回国看父母。经历过失业、生病、搬家。L老师在达拉斯的一所大学分校，拿到教授职位。师母在奥斯汀工作，收入比L老师还要高出许多，为了生活方便就在当地买了别墅。L老师周一开6个多小时车去学校上班，周未才回家。大多数时候都是师母一边工作，一边独自照顾两个孩子。L老师年龄大了，不想再这样奔波，6年前举家搬到了达拉斯，师母重新在达拉斯找了一份高薪的工作。这才真正安定下来。

      我们目前住的别墅是L老师在达拉斯的家。别墅450平方米，两层楼，外加一个大花园。除草、剪草，屋内外卫生，家里各种修理全要自己动手。L老师两人都56岁了，做来也有些力不从心。平常水、电费，加上物业管理费，都非常高昂。有时草坪未修剪还要拿罚单。大多数中国家庭都请不起人搞卫生，相当于一个人的工资。他们从奥斯汀搬到达拉斯，仅搬家费就花了10000多美金。医疗费也高得惊人。师母手骨折了，花了60000美金，因为买了医疗保险，只自付了6000美金，在美国是绝对病不起。有工作才能买保险，大家都怕失业。

        美国是一个很现实的社会。在美国的中国人都会存钱送孩子上名校，以便拿到好的工作机会。就象L老师的儿女都上的布朗大学，美国一流的私立大学，几乎花了他们大部分收入。现在孩子们都在世界500强公司工作，拿着高薪。在美国的老人院每年要1万美金。师母说她们也住不起。想等孩子们安定下来，去孩子们生活的小区附近买房子。至少不时能过来看一看。我也明白了师母为什么不敢叫自己弟弟的独生女儿来美国。这样的生活究竟幸福与否，只有自己知道。

        平常L老师他们吃得很简单，基本是凑合。师母常年不吃早餐，因为出门早，晚上下班回家已6:30，做一大锅饭菜，剩下的第二天带饭去单位。师母说她们从不讲究吃的。美国人回家，根本不做饭，直接从冰箱里拿个肉饼吃了就OK。美国人中午吃饭也比较少。

      看到师母今天早上带的是前天晚上李老师做的三文鱼，和昨天晚上我炒的牛肉，炒黄瓜，师母连汁也倒进去了。这让我太震惊了。在国内剩的素菜我们都倒掉了。

        L老师很享受工作，几乎360天都在做科研、写文章或世界各地交流。老师夫妇出生于60年代，父母均是知识分子，受着传统的中国教育，学业优异，就读的国内很好的大学，毕业后从事科研工作。早先走出国门，目睹中西两国巨大的差异，由于工资上极大的差别、自然环境的差距，最终留在了美国。经历过发展中中国的落后，当时大多数有机会去到美国的中国人，都会想办法留在美国。

      随着中国经济日益发展壮大，各个行业工资收入持续增长，城市建设急剧增长，居民居住环境的提升，自然环境的好转，国家对新农村建设的大投入。整个中国形势一片大好。各个大学争先投入巨额的资金，全球招募顶尖科研人才。许多人已经旅居国外，在相对应的领域已取得显著成果，这些优秀的专家、学者相继回国工作。几年前L老师一度想回国，后来各种顾虑就耽误了，错过了回国的最佳时期。师母说起来还稍有些惋惜。先生后来说，L老师在美国退休后也能拿到高额退休金，这也是他最终还是选择留在美国的原因。

        她们这一代人，在中国大多位居高位，过着体面、富裕而舒适的生活。有的是校长、部长、教授、企业老总等等。而在美国同属于中产阶级却过着巨大压力的生活。美国是好地方，更是有钱人的天堂。想要轻松要么是富人，想怎么玩都行；要么做穷人，拿低保。其时谁又甘愿做穷人，许多人都被迫工作。工作了就有公司可以买社保，就多了一份保障。

      相反来自南宁的O老师一家就更能享受生活。可能他们年轻一些，思想更活跃。他们一家人都喜欢吃，常常去钓鱼、划船等等，O太太早先开了家奶茶店，后来买掉店在一个研究单位找到了工作。甚是欢喜。

        吃完早餐L老师送我们来C学校。沿途风景秀美，大片大片的农庄，马儿悠闲地吃草，青草碧绿，阳光明媚，一马平川，还以为到了大草原。太阳升起，光茫万丈，照在脸上，一切都是好的开始。隐约想起去年假期从成都坐高铁回广州，刚坐上高铁的座位上。突然看到日出，车窗外顿时霞光万丈，那份持久的喜悦，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去年今时，中西之间，超越时空的交汇，是同样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到了C镇，先去看预租的房子。一幢独立小别墅，外观还较新。等了一会儿，门打开了，看见一个高大威猛的黑人。就象电影里的黑社会，看着有些害怕。房门不能锁，只能从里面反锁，洗手间很脏。昨晚房东S先生来送钥匙时说，这房间他儿子住过。他现在修空调，要一个星期后才回c镇。房子没人打理陪钱。说A幢住的两个美国男孩，B幢住的两个美国女孩。我们要的B幢卫生间在修，要一周才能搬进去。

      我们先去L老师办公室，L老师先带先生认识他的秘书，找了办公室。为我们介绍了来自湖南的Y老师，99年曾在中大物理系工作，先生曾在中大读博士。Y老师待人特别热情，听到他的湖南口亲，象一位老乡的语气，很是亲切。他管理学校的实验设备，儿子读的名校，找了份好工作。他和L老师互相欣赏对方。女儿今年8岁，他说是来美国最赚的一件事。听L老师的话，不禁为他的坦诚和热诚所打动。听我们说对租房不满意，又为我们介绍Z老师。遗憾的是Z老师不在办公室。又带我们找2009年我们一家人来美国认识的N博士，当年他的女儿4岁，我们女儿2岁，曾一起玩过。N博士的女儿W一个人在办公室写作业。W长大了，显得很大方。大家聊起天来，她说8月份就上8年级了，就是国内的初一。她说7年级讲什么(忘记了)，8年级讲德州史，9年级讲全美史。她的中文很流利，是妈妈要求在家讲中文。问假期去哪里玩不？ww说本来想回国，妈妈查了机票觉得不合适去了黄石公园玩，妈妈现在在给学生上课，11多下课。

      一会儿N博士回了办公室。他说他们已买了两栋房子，是当年教会那位老太太搬家后，买给他们的，现预租给了别人。他们假期还要为学生上课，在这里假期学校不发工资。但假期上课相当于平常一个学期的课。

    我们请L博士帮忙找学校附近的房子，也就是赵老师住的那栋房子，打电话得知房东要一年起租。N博士说还有一位台湾老太太有房子，大家要共用厨房，不过以前的租客反应，老太太话较多。最后提到可以联系L老板家。当年我们曾在他家租房，这次正是觉得他家房子太旧了，想换个地方，才直接联系了S老板。

      最后我们还是决定找L老板。除了旧但住他家房子比较自由自在。

      见到L老板，还是很显年轻。2009年先生作访问学者曾在他家住了一年，我们一家人又在这里团聚，共住了一个月，当时给我留下了特别特别美好的回忆。一直向先生念叨要再回C镇，事隔8年故地重游。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他家更旧了。他说今年有7个学生毕业了就回家了，现在暑假期间房间都空着。先带我们看了之前先生住过的一幢，已经太老旧了，我们很不满意。他说他太太最近身体欠佳，每周需去达拉斯看医生。又带我们看了当年我们一家人住过的那幢的2楼，当年我们住的3楼。房间里布满了灰尘。一个客厅、一个卧室，敞开式厨房，还有一个卫生间。是我们喜欢的布局。L老板说他夫人担心我们吵着楼下的韩国学生，曾要求韩国学生不要带其他人同住，现在我们又是一家三口。他说旁边还有房子租。我们请他考虑。下楼时见到他太太，他太太脸很白，脸上没一点皱纹，象千里千寻电影中的某个角色。她说:“你们租我们朋友家的房子吧”。我们让L老板和她太太商量，他最后决定租给我们，让我们对韩国学生解释我们是他亲戚只在这里暂住3个月。天气太热了我们想早点入住，想自己搞卫生。L先生告之我们他太太说:“只要能动，就要自己搞卫生”。约定晚上10点交房门钥匙给我们。

      L老板带我们从S老板家拿回行李。他说上次也是从这里带房客去他家。房子是S老师儿子买的，在这里读2年书就买了4幢房子，平常不愿管理，他爸爸S先生没办法。S先生是在达拉斯修空调。后来N太太告诉我们，小伙子应聘去做司机，他们一家都是上海人。我们一直以为他们和L先生一样都是台湾人。

      气温开始骤升。顶着烈日，往先生办公室走，心情有些低落。我喜欢环境好的房子。先生的办公室很舒服，感觉好了许多。先生去L老师那里见工作秘书，回来时领了工作证。一会儿L老师过来与我们告别，他要回达拉斯的家了。为我们带了三件报名时宣传大学物理系的T恤。我笑着说，你们也做招生宣传。谢谢L老师的关照，如同父母般的关怀。在异国他乡，心里格外温暖。

      我们在先生办公室休息，吃午餐时发现那家自助餐厅暑假停止营业了，只有一个很小的店开门。我们点了三份餐折合人民币200多，每一份就一个面包+土豆片。我们回到先生办公室，我们第一次无限怀念中餐，怀念我们的祖国。

        室内的空调极低，我们穿着夏装，好象在冰库里，在这陌生的国度，心都冰凉冰凉的。外面可是40多度的高温，我们那里也不想去。

        晚上，先生提议去超市买一些用品，路上还是很热，买东西心情好一些。回到租房的地方已10点钟多，又热又累。拿到房门钥匙，房东夫妇介绍了房子的情况，当听说是使用电炉时，压抑一天的怒气呯一下爆出，我一下子去了卧室。心情第一次跌落到谷底。

        只有女儿还很开心，先生做了面，我们草草吃完，一声不吭就睡了。

      第二天先生去上班，我在家收拾东西。一边将东西归位，一边打量这个屋子，隐隐听见一个声音:“我们欢迎你们的到来，我们很荣兴在一起，我们爱你”，我好像感受到这个空间对我的爱和支持。一种暖流升起，心情好了很多。

      我做了满满一桌菜等先生回家。看着满桌的丰盛，吃着美味的中国菜。欢声笑语又重新回到这个家。

      新家的生活，就此拉了序幕。

《美国行记之3》再回c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