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南凤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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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时候带父母还有侄儿去逛古街,古色古香的街道,盏盏红灯笼像夹道欢迎的红衣少女,游人如织,琳琅满目的特色商品煞是可爱。我们也逛了好几家特色的商店,看到好吃好玩的侄儿总要说我要认真仔细地看,然后拉也拉不走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孩子的心思大人都知道,只是有时候装着不懂而已。
在逛商店之前,母亲就提前给我约法,说不要乱花钱,不要买东西,看看就好。我懂母亲穷了大半辈子,生活节俭,舍不得花钱的心理。前面,我们确实只是逛逛看看,拍拍照。由于心理提前都预设好只看看不买,再有特色的东西都不会去认真仔细地欣赏,如果看得认真仔细了,销售员过来给你做介绍,人家热情满满的样子,你好意思一次一次让人介绍,然后说不好意思我不买,或者故意挑剔产品哪里不好,可是你的眼睛明明就透露着我很喜欢啊。为了避免尴尬,我们只是在店里溜一圈,囫囵吞枣地观看,就出去了。反正不买,又有什么好看呢?这样的逛街其实乐趣寥寥,只是走马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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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家冰激凌店的橱窗前,我们停住了脚步,橱窗里造型可爱的冰棒特别吸引人,很少见到卡通造型的冰棒,有脚印,有花猫等等,非常可爱。这种可爱又特别的商品当然特别吸引小朋友的目光,连我都很喜欢呢,父母肯定是第一次见这么特别的冰棒。侄儿自然是贴着玻璃橱窗仔细认真地看,很少有小朋友会抗拒得了它们的吸引力。我看到菜单上面的价格,一个25元,比普通的冰棒贵了好几倍。逛街一个小时多了,一样东西都没买过,侄儿都馋成这样了,有些快乐是需要花钱才能购买的。
我给了店员100元找回75元,母亲知道了要25元直心疼,可是她已经来不及拦住我了,因为钱都找了,冰激凌已经拿到手了。母亲以为我不知道价格被坑了,絮叨无辜的“无良商家“坑人,我说我看到价格了。母亲知道我是自愿入坑,教育我说这种旅游的地方都很贵,不要在这种地方买,冰棒晚一点买也是可以的,去其他普通商店买只要几块钱,这个钱可以买好几个了,就不要白白花掉这么多钱,再说侄儿平常都不贪吃的,不买给他也是可以的,像他喜欢的玩具,会闹着非买不可的,早点不让他看见就好了。我没有反驳母亲,我当然理解她想省钱,把钱花在刀刃上的心理,会认为买花,买玩具,买这么贵的冰棒都是浪费钱的行为。
可是,母亲没理解在看不到的地方,无法摸得着,无法衡量的东西,那就是一种感觉,叫做快乐的感觉。冰棒当然可以晚一点去普通的商店买,但是那确实没有这里的兼具美味和好看的功能,再者延迟了渴望,快乐的感觉也就减弱了。想要的玩具,因为觉得浪费钱,等到孩子自己大了,赚钱了,可以自己买了,可是已经不再喜欢了,也买不回曾经年少的那份渴望被满足的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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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这样的感觉。我也曾渴望过,渴望过洋娃娃,渴望过漂亮的笔盒,渴望过漂亮的裙子,甚至渴望大了一点,渴望去学习舞蹈,学习钢琴,学习画画。这些渴望都因为经济条件,都因为钱要花在刀刃上而落空,直到现在那份渴盼都无法满足了,即便我买得起一打的洋娃娃,笔盒和裙子,也上得起舞蹈钢琴和画画的培训班,可是想要的那份快乐已经无法找回来,失落的童年已经无法弥补,平淡苍白的逝去的少女时光无法重新来过。延迟弥补的,已经不复当年的快乐,有些东西迟得到,就已经追不回了。
我童年的缺失,很大原因是整体的经济情况,怪不得父母,他们已经很不容易。那时候物质本就不丰盛,大部分普通家庭都没有什么剩余,钱只能花在生活的刀刃上,当然没有闲钱去顾及精神上的快乐了,比起吃饱肚子,上得了学,看的了病,快乐实在是虚无缥缈。除非那些家庭比较富裕的小孩,才能幸运地拥有我所渴望的一切。无法改变,遗憾已然刻进生命的年轮里,只能去拥抱内心里那个失落的小孩,尽自己所能不让她在未来遗憾。
现在,我们已经不再贫困,可是融进母亲血液里的节俭也是无法根除的。她依然菜舍不得倒,放到第二天继续吃;她依然烂水果舍不得丢,剜掉烂的部分继续吃;她依然心里明明爱着橱窗里漂亮但是很贵的衣服,转头买了不那么喜欢但是实惠的衣服;她依然瓶瓶罐罐舍不得丢,集在一起卖掉贴补家用;她依然精打细算地买菜,她依然舍不得花钱,她依然对你的浪费絮絮叨叨,她依然爱钱。是的,她很多缺点,可是她依然可亲可敬,是她的节俭撑过我们物质贫乏的童年,至少我们健康长大了,至少我们都大学毕业了,至少我们人格还健全。那么,延迟才能被满足的那份渴望,那份不再的快乐,那份遗憾是否也可以释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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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的车轮滚滚向前,裹夹着我们到了更好的时代,我们不再贫乏,不再需要斤斤计较地生活。只要你不是无端地浪费,不是无端的虚荣,能花小钱就可以买到快乐,得到立刻被满足的幸福,为什么不呢?
只追求性价比的人生,太平淡乏味了,也丢失了该有的幸福力。懂得浪费,才能更好地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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