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头,我前天说话有些急。知道你这几年,扛得多,辛苦!接下来,估计还要苦煞你。老太婆周末回石化,让你家阿弟烧几个拿手菜,你带小丫头过来,聚聚!”
打电话的是我师父。
大丫头,师父喜欢这么叫我。
老太婆,师父叫的是我师娘。
你家阿弟,师父叫的是他儿子,我的师弟弟。
小丫头,师父喜欢这么叫好宝。
18号晚出中考成绩。女儿的分数意料之外,整晚我和她爸都陪着,没喜可报。
我师父是19号中午,让师弟弟打我电话的。电话那头刚刚一声“阿姐”,就被师父抢了:“大丫头,到现在,你都没一个电话过来,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告诉你啊,别为难小丫头。只准你严苛你自己。”我关上房门,如实汇报。师父在电话那头笑了:“蛮好蛮好!不要要求太高。小丫头和你一样要强,没到自己满意的成绩,心里难受呢。你在家,不要说教,陪陪她。”
第一天,去单位实习,师父从领导办公室领我出来。问我家在哪里?可能我那浓浓的乡音惊到了师父。
“你是江都那边的?”
“嗯!”
“我母亲是华阳人,华阳听说过吗?”耳熟的苏北话,顿时无比温馨。
“知道。我家在小纪。”
苏北对话模式从此开启。
“丫头,小纪街吖,大地方啊!我外婆家在华坨。”
“丫头”师父一直叫到我做妈妈。改口,我是大丫头,好宝是小丫头。
实习期,那时是计划经济,在食堂吃饭要用粮票。上海石化特别人性化,单位和寝室都为职工配食堂,菜品特丰富,很对我这个懒人的心思。我只要到点拿一大一小两个盆,一个调羹就行。
师父让师娘,我一直管师娘叫阿姨,为我缝了一大一小两个布口袋,大的装米,小的装面,每个月给我送口粮到寝室。阿姨知道我不会烧菜后,常常米袋里藏块咸肉。于是,咸肉菜饭成了我的家常便饭。实习结束,我和师父在两个部门工作。
工作场所改变,师徒之情不变。
无论食堂还是医务室,甚至培训中心,啥时候碰到,师父总是“丫头,丫头”的叫。我们之间只说苏北话。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师父,丫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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