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个任教班级的孩子被罚在办公室里抄英语作业,在班里成绩排前五名,班主任是个二十出头的新手小姑娘,无奈又生气,用眼神和嘴型向我求助。
大约等了半节课他才写完,抬起埋在书堆里的脸,是个看上去眼神坚定,性格稳妥的孩子,有印象,可惜开学时间太短而我又向来记不太住名字。
“你是真的没写完作业嘛?还以为我看错了!”我揶揄他道。
“是的,老师。”他果然害羞地笑了。
“姜老师,你看他,全是胡蒙的,但是我知道他都会做!”班主任老师哗啦哗啦把练习册翻到起飞。
我说“作业先放一下,咱们来聊聊。”“嗯。”
“不写英语作业的原因,是什么?”他不说话,只看着我,眼睛很亮。“那么我来说,你来选,这样可以吗?”“可以。”
“因为其他科目作业太多了,你没来得及写。”“没有,作业都不多。”
“因为你太懂事,在家里承担的家务太重了,挤占了写英语作业时间。”“也不是。”他笑了,挠了挠头。
“因为兴趣班太多?”“并不是”。
“因为你想成为大英雄,所以打游戏上分耽误了?”“有一点点吧。”“一点点?”“嗯”他依然保持微笑。
“剩下的是因为爱情?找小姑娘约会去了?”“当然没有!”他笑起来。
然后,我大概知道原因了。“是因为最近家里有事情,影响到你的情绪了?”

他不说话,眼里的光一寸寸退去,最后低下头来。
那一刻,我有一种本能的心疼。
我曾以为,男孩子,在长大以后情动之前该是最快乐的年纪,原来还是要面对父母争吵的无能为力……
我们聊了很多,他没有哭也没有太难过,想来已经跟自己抗衡了很久……

从自己当孩子,到长大自主,再到当了母亲,感触良多。其实在孩子成长过程中,许多时候父母除了提供无忧的衣食,其他都毫无助益,做家长的往往粗心大意,忽略他们小小心里的委屈,做大人的只简单的想着拼一年春夏秋冬,搏一生无怨无悔,却忘了听听孩子的心里话,忘了生活随时会给我们安排许多的“节外生枝”。
对于每一届每一个孩子,都很欣赏,看到他们,大概就是与青少年时期的自己相认。希望每一个孩子都是因为爱来到这世间,希望他们都能得到最纯真的陪伴和鼓励。当然,我们也同样需要他们,因为一想到孩子就会觉得安心温暖有力量。身处家国尚且安宁,没有战争与饥饿的年代,此时,当一名学生学一身本领也好,作一名教师为国育才为党铸剑也罢,其实,一切刚刚好!

2023.9.12 密斯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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