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是昨天,你给我打电话了,问我给你送的日用品里面,那个泡水喝的中药茶有什么效用,问完连说好好好,然后挂了电话。
我们能这样打电话,已经算是温和的相处,虽然你依然不会问起我的生活、健康、状态或者孩子的情况。
那天,你眯着眼睛,半昏迷半糊涂的歪斜着身子,腿已经迈不开步子,无法上车,无法正常走路。头发像一窝草,脸色蜡黄干瘪,摇摇晃晃,随时会倒下,说话哼几声,再没有了盛气凌人的风采。
我们平静的送你去医院做检查,看你躺在椅子上、病床上,陷入昏迷,一个那么极端强势的人突然这么虚弱。在夜晚冰凉的医院走廊里,我为你奔波,也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你安静地相处。内心是恐惧的,有遗憾的,也是镇静的,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怕成长的缺憾永成缺憾。
你现在逐步恢复健康了,我心里的窟窿,我知道,永远也只能是个窟窿。就像幼时,老家昏暗的土坯房子里,被你高大的身影挡住的门口光线,将我永远笼罩在阴影里。
我们之间,陌生、隔阂和我们的亲密的血脉坚硬对立,我想阐述一下这种对立,内心却是苍白无力逃避的,我的内心,渴望着你的温暖和爱。
那几缕温情
小时候,你骑着自行车赶回老家,当暴虐、恐惧、小心翼翼和压抑伴随着你离去后,留下奶粉、饼干或者香甜的柚子,依稀芬芳着幼小的心灵。
小学时候,你买了一个闹钟,让人捎给乡下的我,叫响了我整个学习积极性。你远下深圳后,隔月舅爷爷骑自行车出现在院子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十一百块钱给奶奶,我就知道你的音讯和关心遥遥地到来了。
初中,我坐在你自行车后面,沉默乖顺,听你一路和别人聊天,说到我学习好,作文写得如何好。你带着我去临县,听说那里乡村中间有个学校教学质量特别好,你远在深圳都有所耳闻,于是,不辞辛苦托关系让我进了这个学校。
我奶奶去世后,你和妈妈回乡下来办理后事,夜晚按照风俗需要家里所有人回避,于是我们三一起散步在田间,我沉默跟着你们,奇怪的亲近又遥远陌生的感觉,有那么点家的意味,又跟我毫不相关。但毕竟是我们三第一次走在一起。
大学,你按月寄来生活费。某日我赶车,你送我去车站,给我买了个肉夹馍,挤在人群中递给我,让我不要着急。
工作以后,我因为考上别处,办理关系,你陪我,虽然颇有牢骚,毕竟我心里是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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