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广州最冷的一天,凌晨从被窝里爬起来居然只有6度,“你在北方的寒冬里四季如春,我在南方的艳阳里冻成了狗”,这大概就是南方冬天的真实写照吧,冬日里6度的广州,是北方人永远读不懂的冷!我妈说你们那里冬天屋里屋外没区别的,怎么会?屋里毕竟有墙没风的嘛。穿着棉睡袍、厚绒裤,抱着热水袋,时不时把僵硬的手指放在胳肢窝里取取暖,再泡一壶热红茶暖胃,这样的猫冬倒也惬意。
家乡的冬天现在想来想去只有三个字——不太冷,虽然在大西北,可是能咯吱咯吱踩雪的日子也不多,回想起小时候的冬天就记得藏棉裤的事来着,不太冷的冬天我妈也逼我穿各种臃肿的丑棉裤和绒裤,每天早上我都要趁她上厕所的时候迅速脱掉,然后绞尽脑汁藏在不同的柜子里,等厕所门响的时候就飞一般地拎着书包冲出家门,任凭我妈在身后大喊,“回来,又不穿裤子”,晚上回家我妈总能找到那条被藏的丑棉裤,然后恶狠狠地数落我一顿。不知道是不是有一种冷叫做你妈觉得你冷?早上姐姐上学也是一脸不高兴,不停抱怨着外套穿厚了,胳膊都抬不起来,哈哈,终于我也成了“你妈冷”。
后来去成都读书,那里的冬天也是没齿难忘的,接近零度,皮鞋里面都能潮湿到长毛,多亏了我妈快递羊毛毯和羊毛袜,才让我得以平安渡过四个冬天,尽管我已经独创了晚上睡觉戴着手套,可还是年年手上都会长冻疮,红红肿肿的,一热就奇痒无比,每年都想着带回家给家里人见识一下,可也是奇怪,一路向北,越来越冷,65个小时的绿铁皮火车刚过嘉峪关,手上的冻疮就莫名其妙痊愈了,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零下十几度不生冻疮,零度带手套居然生冻疮。
带着一个北方人的向往,大学毕业后我过的第一个冬天果然是能穿短袖的,记得大年初一那天,按照妈妈的吩咐给自己置办了过年的新毛衣,在老领导家里打火锅,饭后请了十分钟假一路小跑回宿舍换了短袖,这才神清气爽地打起小麻将来,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不在家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正是那个穿短袖过的冬天开启了我独在异乡的漂泊之旅。
我想我和冬天是有缘份的,出生在冬天还不够,还得嫁给最冷的冬天——东北那旮旯,那才是真正的冬天,屋里25度,穿着小短袖,屋外零下25度,冲锋衣等于没穿,羽绒服凑活,只有滑雪服才挡风挡雪防寒,屋里屋外温差近50度才叫一个过瘾,可以赏雪松赏冰挂,可以滑冰车滑雪,可以吃冰糖葫芦和锅包肉,还可以拉上猛哥在漫天大雪里“一夜白头”,我这里下雪了,你那里呢?
再以后因为工作和旅行的缘故,我去过不少的冬天,我喜欢每一个不一样的冬天:
武汉的冬天,莘莘学子们炽的目光,足以让我在武大的教室里一坐就是八个小时的面试,生怕听少一句话,错过一个优秀毕业生,都忘了武汉怎么冻了;
昆明的冬天,不冷,但紫外线特别强烈,朋友带我去了冬天的洱海,“海面”一大片水葫芦,深蓝得发黑,白色的海鸥哇哇地成群飞过,我居然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一念之差,我本应在西安读大学的,去过才知道,西安的冬天比家乡冷多了,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一早去看古城墙,寒风凛冽,缩着脖子,嘴巴、鼻子和耳朵不知该捂哪里好,可惜只有两只手,青黑色城墙下路过的陕西汉子们居然都长着兵马俑般铁青的脸,个个低头疾走,这时候只有喝上一碗老孙家羊肉泡馍才能缓过冷来吧。
第一次见黄河也是在冬天,开封城,城摞城,底下埋着六座古城池,下了飞机就直奔商场买保暖内衣,零度以下了。当站在母亲河岸边时唏嘘不已,冬天不是汛期,黄河温柔地像只小猫咪,自顾自静静地流淌着,低头轻舔着中原大地,等着来年再灌溉万亩良田。
去年的此时我应该在上饶吧,很冷,据说江西的冬天越来越冷,不知会不会是我开的最后一家店,满大街都是穿着羽绒服的人,我穿着一件长袖T恤忙得热火朝天,辛苦的、麻烦的、抱怨的、猜忌的、期待的等等都在冷空气中酝酿着,一切都蓄势待发,最终,都开出了绚烂的花朵,人生永远不是麻烦太多,而是你经历的太少。
时光太瘦,指缝太宽,2017年的冬天来了,意味着又一年要结束了,感谢这一年的平平安安,似乎这些年的不努力和做过的错事都在今年有了结果,好坏都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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