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刚上大学的时候,父亲留给我唯一的忠告是“女儿,上大学你一定要‘合群’”。
我很听父亲的话,军训每每要吃饭的时候我都会像跟屁虫一样抓住舍友和她们一起吃饭。那时候,感觉一个人吃饭是及其丢脸的一件事,特别是当四周都是一团人一团人聚在一起欢笑时,那种像是被人遗弃了的孤独感,衬的我这个孤影分外单薄。我很怕,真的很怕。后来报名社团也是一样,我依旧胆怯着孤军奋战,我努力说服着舍友(那时候还不太敢也不太会和舒适圈外的人打交道,我把舍友当成了天)和我报一样的社团,如果她们不愿意,那我就会粘着报她们看上的。
进入社团后,认识了好些人。朋友圈扩大的同时,我的“合群”变成了永无止境的饭局,游戏。我学着去融入他们,不缺席任何一次团建,即便是在生活费拮据的情况下。我努力追随,跟着去为那些我以前不感冒的流量明星癫狂,下载一堆我所厌恶的打杀游戏。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只明白要加入他们的话题必须投其所好。
这样下来,我感觉自己每天都过得很匆忙,从手机的虚拟世界到现实世界,我总在奔波着,讨好完这个再讨好下一个,别人商议好的决定,我只管迎合,从不敢说“不”。我以为,这就是父亲说的“合群”,我做到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被热闹包裹中,我竟感觉到了孤独——一种比以往更甚,被自我抛弃的孤独。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很挣扎也很痛苦,在操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走操场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耳间好安静,听着风轻轻蹿入耳朵被空气挤压的声音,慢慢地感受心跳在胸腔内一次又一次的跳动。操场很大,无论是在夜灯下静坐的孤影抑或是黑幕下隐藏起来的人儿都是一个世界,他们都在自己的世界里说自己的故事,放下所有的伪装,亲吻受伤的灵魂,那一刻,我觉得他们是充盈的。我在操场上就这么慢跑,跑着跑着,那些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一涌而上,酸了眼睛,顷刻决堤。
大概没有人知道,后来的我是什么时候从他们身边溜走的。就像我无论多努力都未曾融入他们的世界一样,一切都很安静。我可以静静地待在图书馆从晨曦到日落,再也不用担心手机那边突然想起的饭局召集;我也可以溜出校门去隔壁被热气包裹的小食街叫老板来一碗价廉的热干面,外加大大的香草冰激凌泡芙,不需要和任何人汇报。
最近看“奇葩说”,第六季的BBKING出来了——她就是哈佛学霸“詹青云”。关于她,有人会说她出身贫寒考上哈佛法学院简直就是华丽的蜕变,不可思议的事情!别人用好几年都考不上的法学院她只用了一个月。秘诀在哪呢,每当别人叫她去喝咖啡的时候,她会回“我已经在图书馆给你留好位置了”。关闭“无效社交”其实很可能是我们都需要学习的能力。
我渐渐懂得,孤独是上帝赐给每个个体的宝物,细细品,才有味道。
2020年新年伊始,我就做好了“背叛”父亲的决定——我的愿望是“不合群”。
隐藏在繁华的背后,是美好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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