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五清晨六点醒的
睁着眼躺到快十点
已经迟到近一个小时
手机却一直在枕边安安静静
小五便有些郁郁
心想：她没在意我生日
昨天下午
小五故意把身份证忘在玉姐办公桌上
放了半日
下班时是玉姐交给他的
然后玉姐被何局长的车接走了
小五无法确定
玉姐是否留意到自己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
二
玉姐30岁
是这家汽车贸易公司的老板
所谓汽车贸易公司
也就租了个院子
院子里圈十几只小车
多是由何局长介绍朋友来买走
再牵进新车圈上
玉姐应酬频繁
和何局长出双入对
有玉姐的酒局
何局长的那些朋友总会兴致盎然
玉姐也带小五去过几次
但有小五在
酒客们便无法灌玉姐
只会是小五醉
后来何局长就不让小五去
他们去赴宴
小五便订回盒饭
在公司里就着茶水往下咽
吃完
小五会站在阳台
看太阳慢慢落山
看余晖中的这座小城
这样的时候
小五往往会翻出微信里玉姐的照片
看着看着
小五便会换了运动服
慢跑到玉姐吃饭的仙雅园
躲到对面的树后
玉姐好像总有灵犀
每当小五躲在树后
她总是会推掉宴后的活动
总是会拒绝所有人的相送
然后一个人
走进人民公园
拂着清风漫步
任由小五在后面远远偷随
迷蒙中晚霞和夜色交替
远处的灯火渐次阑珊
前面漫步的玉姐便漂浮起来
秀发和身姿舒展着
那背影
像一个遥远的梦境
晚风中
玉姐会轻轻哼唱小曲
跟在后面的小五
会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
心里满满的感觉
很像传说中的幸福
后来小五梦见
碧野连天的芳草丛中
玉姐回眸一笑
眉宇间没有了那平日淡淡的忧郁
三
一年前24岁的小五
临时在玉姐公司谋了个司机的工作过渡
第一次带小五赴宴那天
玉姐喝醉了
回来的路上
车却堵在西大街一动不动
小五听见玉姐在后座痛苦的轻喊：小五
小五下车拉开后车门
发现玉姐浑身冷汗已渐不省人事
小五抱起玉姐往医院跑
一路
玉姐都紧紧抓了小五的手不曾松开
小五一口气跑到医院
把玉姐交给医生
自己两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小五给何局长打电话
何局长正在家里和妻儿一起看电视
听小五说完后
大声说
小五啊，现在已经下班了
这个事你还是明天上班再汇报吧
挂了电话
小五发现自己把嘴唇咬破了
那夜
玉姐睡着后
小五在病房阳台上看了许久星星
回到房间
小五闻着玉姐发香
在她耳边很轻的自语：
玉姐，有我在，以后不许你喝酒
所以，我要一直陪着你
睡梦中的玉姐
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四
手机还是没有动静
小五只好起床
到公司时
已经迟到近二个小时
小五在院子里遇到公司司机小杨
小杨递给他一串车钥匙
指着院子里一辆新车说：
小五
这车突然没了刹车
这种好车也出这样问题，很奇怪
你联系下经销商
小五嗯了声
随手把钥匙塞进裤兜
小五到办公室
看见玉姐穿了件新低胸外套
更加妩媚动人
玉姐冲迟到半天的小五只微微笑了笑
什么也没说
然后就自己开车出门办事去了
下午四点多时玉姐才回来
一边进门一边还在打电话：
当然没问题
何大局长要用车
那是我的荣幸
你自己来开？
行，我等你
挂了电话
玉姐看了看小五
诧异的问：
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生病了？
小五愣了愣回过神来：
没事，没休息好而已
玉姐亲自给小五倒了杯热茶
说：
真没事？
你先喝杯热水休息下
过会你去院子里挑辆车
把钥匙给我
小五问：
什么车？好点的还是差点的？
玉姐说：挑好的，挑辆你最喜欢的
小五觉得心像被什么东西在撕咬
自从何局长不让小五跟着
玉姐就又喝醉过几次
刚才玉姐在电话里说要借车他开
竟然还要小五挑辆自己最喜欢的
小五在院子里胡乱转了两圈
手无意摸到裤兜里那串钥匙
想起小杨上午说的事
脚忽然有些发软
小五从抽屉里取了一套同样车型的钥匙
和小杨上午那套一起放到玉姐办公桌上
说：
6号车和9号车，是一样的
你随便拿给他，我有事先走了
拿给他？
玉姐疑惑的抬起头
小五已经转身离去
头也没回
五
小五独自在仙雅园喝了近一瓶白酒时
接到玉姐的电话
玉姐问：你在哪？
小五说了地方
玉姐说：
那你就在那等着，我一会过来
小五抽了张纸巾擦了眼
跑到门口焦急的张望
玉姐的红色广本从远处驶来
但在十字路口转弯去了东大街
小五看见
车里只有一个人
是驾车的何局长
小五心里咯噔一下
掏出电话就拨
喂，小五？
是玉姐的声音
玉姐
千万别开那辆车
玉姐......
小五没有听到玉姐的回答
电话里传来凄厉的撞击声
六
你是小五？
我是
处理事故的交警说：
车里有张卡片，应该是给你的
小五翻开卡片
殷红的血迹中
玉姐那娟秀的字依然清晰：
小五，你最喜欢的车，送给你
生日快乐！
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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