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生来至今尚未去过动物园。对于这一名词的了解也只是浮于书本上的概念和插画,想象中那该是一处封闭的空间,当中散布着这一空间的许多封闭子集,展览着各式动物品种。凭票入场的人们凭栏而望,望着它们稀奇的外形和古怪的神态动作,时而曲意逢迎,时而避而远之,时而欢笑,时而唾弃......在这众多的才艺拥有者中,毋庸置疑,猴子是有能力在受宠时间递减表中排在前列的,靠着用类人的躯体耍着滑稽的把戏哗众取宠。在这趣味的地方人们毫无保留的将真我赤裸裸的展露在陌生的动物面前,不作丝毫掩饰,坦率真诚、和蔼可亲。
当走出园子,归于现实,人们同样会为异于大众者停留,脸上挂着的神情自然也因人而异,既因观看者而异,也因“表演者”而异。这些年来慢慢才开始察觉社会上的方方面面都有其主流,譬如主流服饰、主流发容、主流职业、主流思想、主流价值观等等。而社会是广义上的社会,小到三五同群,大至国家民族。
到德国方才一个月,竟觉得这时间有些漫长,仿佛已过去一个春秋。在这片土地上行走的日子里,面容与举止言动毫不意外的与这个陌生国度里的人们大相径庭,正如临行前所想象的那般。适才回想起自己在求学路上每迈向一个新阶段置身于一个新环境时似乎都是类似的场景,只不过这次少了些局促不安,多了些从容不迫,或许是受了日常所言之经验的影响而变得“老练”和习以为常了吧。所以像我这类异于大众的他乡之人自然也就成了本地人眼中的“猴子”。我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和眼睛里透出的情感简直和我在国内看见外国人时的状态一模一样,托他们的福我明白了原来被别人用那样子的眼光打量是这样一种感受。
那种眼光更多的是好奇,是下意识想要多看几眼罢了,相比所谓的种族歧视其实相去甚远。当然种族歧视也是肯定会有的。因为每一个国家都会有好人和坏人,但是好人往往占大多数。以偏概全、管中窥豹是不礼貌的,对“受害者”是不够尊重和不够公平的,嚼了十几年墨水的我们应当理解这一点。如此看来,“流亡”的猴子所受的待遇要比动物园的猴子好上许多。但是一想到笼子内的猴子却不需要在存在许多潜在危险的文明社会中谋生存、图发展,心里竟然有些许不平衡。或许它们也觊觎我的自由,但是它们很难明白那只是在各种无形的束缚中的苦中作乐,而就算是苦中作乐,我也不会将其拱手相让的,打死也不会。
真的很是神奇,在不同的参照物下,竟然每一个人都是“猴子”。想不到不仅静止是相对的,人的属性也是相对的。既然如此,就尽管放开手脚与胸襟,扎进这猴群中,做一只逍遥的猴子。不用烦扰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也无需在意什么是主流与传统,大家都同在这花果山,凭什么要把水帘洞让与你,我也要去探一探这花果山,我也要去荡一荡那水帘洞。这一生难得潇洒,难得洒脱。
《围城》里有褚慎明说了一句话:“我喜欢用自己的头脑,不喜欢用人家的头脑来思想。”简单而朴素的一句话,但是我很是喜欢。他人的眼光莫论是偏见抑或是好奇,那都不应当能够阻挡你在你的生活中,在你的世界里闪闪发光、熠熠生辉。
猫死于好奇心,而我可能会死于想象力。我不希望那样。
2018.11.05 夜
于慕尼黑森林墓地77号
(倒数第二段想送给一位朋友,希望能看到。)
(一直想写一些经过思考的比较有深度的作文,但是刚提起笔就发现写不动,很难写下去。但是就算烂还是要写,以后也能翻翻这些文稿聊以慰藉,想到自己年轻时对这个世界也曾有过自己的思考,就权当自己没虚度青年时光的凭证。或许到时候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幼稚而可笑,但那不正是自己一步步走过来成长的印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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