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是一场战斗

哪一天是除夕，哪一天是初一，没有心思去留意，只操心着天气、路况以及哪一天可以启程。

下班后拎着6天的止咳药，直接从单位附近上高速，一路咳嗽不止，午夜时分就近找了宾馆休息，次日继续赶路。

一年的牵挂和乡愁统统浓缩在几天的团聚里，84岁的爷爷亲笔写的大门春联“放飞梦想享受快乐，期盼平安祝贺团圆”，道尽了老人对儿孙的期盼。

一边是生活不能自理、好容易回来尽孝几天的公公，一边是放寒假就被我打发回娘家心心念念盼着我回去的娃和一年就春节才见上几天面的亲爹妈，这两边空间距离200多公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得到我出发的消息，娃就在门口等我，直到我下车，据说怎么喊她都不肯回家去。

我和她爸爸这200多公里的一路，沉默无言，想着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公公了，又担心她爸爸带着无尽遗憾，眼泪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去年春节我们还可以一张桌子吃个团圆饭，今年只有泪眼相对，有愧有憾……

到了娘家，爸爸腰疼，眼见他站起坐下的费劲，妈妈消瘦，眼见她睡前服下不知道哪个偏方得来的药丸。多逗了会儿小侄子，回头看到娃躲到墙角去哭泣，说是“一点都不喜欢小宝宝，大人都围着小宝宝，没人来理大宝宝”。

一年回来一次，近亲戚家里总要去坐上个十分钟八分钟，奔波着一天又一天。

拖着一身的疲惫，带着各种放不下，又到了返程的时间。

春节是一场战斗。与时间、与感情、与距离的战斗。今年最深的感受：老人老了，我们不是宝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