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看到一句话"所谓的教养,就是不让人难堪"。心里突然就产生了强烈的共震。凡间俗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隐私,或者不堪的往事,不愿回首的时光。别人恨不得打这些往事到十八层地狱,旁人又何苦惦记着呢?
一次高中同学聚会。大家有三五年、十年八年不曾相见的,更长的两位从毕业后就没有见过面。那场面热闹非凡,亲热的不得了。叙旧是主题,但也在暗中比谁混得更得意。
女生惠大概是我们班混得最好的:事业小有成就,儿女两全,夫妻恩爱,女生都不吝赞美之词夸奖惠能干。惠本来也不是张扬的人,居然被别人夸得有点得瑟。正当大家兴致勃勃谈兴正浓时,一个不阳不阴的声音出现了,"今天辉咋没来?"有人应着:"他不在家。"这个声音依然不依不饶,“前几天我还碰见他,和他老婆一块。"热闹的场面突然就冷清了,没有人再说话,都把目光转向说话的凤。她看见大家都把目光转向她,她有些兴奋,扁平的脸有点放光,更加滔滔不绝,"辉现在的生意做得不小呀……"惠这时却涨红了脸,脸朝着窗子。大家没有人接风的话,凤见没有人接她的话茬,悻悻的闭了嘴。后来吃饭时,惠匆匆吃了几口就离场了。
惠和辉是高中时的一对恋人,准确的说真不能叫恋人。也许是互相有点好感,传个纸条什么的。但在那个八十年代封闭的农村高中就被同学们视为新鲜,你传我,我传你,很快全班同学都知道了。不知怎么传到班主任耳朵里了,老师把二人叫去狠狠的训了通,然后调整座位,让二人离得远远的。
那时惠的父亲是乡的一个小头头,为了女儿的学习时不时往学校跑,也不知班主任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把惠和辉的事说给了惠的父亲。这下事情闹大了,望女成凤的父亲当机就把惠叫了出去,也许惠和父亲顶了几句嘴,恼怒的父亲当时抽了惠一耳光。这是在班主任办公室发生的事。过后惠觉得特别丢脸,说什么也不上学了,没有参加当年的高考。第二年转到其他学校复读,勉强考了个中专学校。辉当年也落榜了,后来去外地打工了。这个结果是班主任始料未及的。
这件事当时同届的同学没有不知道的,惠最不愿提及。刚毕业那几年,惠甚至不愿和原來我们班的同学联系。时间长了,大家才又慢慢玩到一块了。今天凤又提起这件事,惠内心的难堪可想而知。
那次聚会的后果是,以后大家在一起很少再喊凤,惠却是喊不来,以各种理由推脱。
忽然就想到了"教养"二字:任何情况下,不给别人难堪,多点尊重,多点理解,多点包容,不逞一时口舌之快,留点口德,应该是做为人最基本的教养。说话愉悦别人,宁静自己。给别人难堪,又能收获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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