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黄沙中吹过,吹到汴梁城,绕过谁的发梢。
雨落在汴梁的街头,落在这城中,落得城中人心惶惶。
云逃逸到这方天,被困在风雨交加的夜,被困在无人的街。
那把躺在桥上的伞,被谁放在哪儿。谁在这风雨中漂泊,让这伞同他一起,漂泊的人也怕孤独,困在这风雨中的云,和在这夜里漂泊的人,或者是亡魂,还有那把伞,伞柄上生锈了的伞。
寺庙开着半扇的门,伫立在凶狞的佛像前的亡魂,伴着寺里烛光,看着外面的夜,孤寂的夜。亡魂也不愿在凶狞的佛像下呆一夜,可它不愿再走出去,这蜡烛会和外面的孤单一样,一样燃着,它不愿像那把伞一样,那把被雨打着的伞一样。困在这风雨中的云,还会等,等到牢笼解开的那天,等到逃出这方天。等到黑夜走后,等到白天来临的时候。
它走到这厅堂之外的地方。看着风和日丽的汴梁,回头望向寺院里的那棵树,那棵不知道名字的树,那棵树叶枯落的树。
它想起昨夜的那场雨,和那被雨击打了的已生锈了的伞,它想,这是在梦中的世界还是在世界的梦中。它很清楚,像它这样的亡魂之所以可活下去,是因为还有很多像他一样的亡魂存在这方天地。他们是孤单的怪物,它们讨厌彼此。他讨厌自己,它们也许可以出现在那群愚蠢的人的梦中。
他不喜欢那把在于夜里躺在桥头任雨击打着的伞,,它想,它还像曾经的自己一样愚蠢麻木的活在这世上的时候,应该也想那把伞吧。可它现在,连伞都不像了,甚至,连根木棍都不像了。
它们都是群自私的东西,尽管它们什么也没有了。那些,虚伪中的美好,谎言中的曼妙,口是心非的敷衍。它们就只是一群残留在这世上的亡魂。它们为什么不去它们该去的地方啊,可哪里有它们该去的地方,哪里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啊,即使天主都把他们遗忘在这时间,就像遗弃那把伞这世上就是那梦中的风雨,它们就是那被风雨困住的云。
风从汴梁吹过,吹到另一侧的城外。吹到一片墓地里,没有再停留,那你根本不值得它去停留,它想。光线径直照在一块墓碑上。
它走到那块墓碑的前面,看着那松散的泥土上凹陷的脚印,迟迟不动。不愿再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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