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所有后路是因为不想输

1.

很多年前竞选文学社策划部部长一职时，我还是一个“心稚嫩而未曾老练”的中学生。发表演讲时，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拿着纸的手在抖。身旁已是社长的姑娘，突然握住我的手轻声说：“加油。”

尽管当时这句话并没有让我鼓足勇气发表一次慷慨激昂的演讲，台下的嘈杂声如今已变得模糊，但姑娘当年对我说出“加油”二字的模样，握住我时手心的温度，依旧清晰于心。

我还执着于QQ空间时，喜欢看别人的个性签名，还有说说。遇到喜欢的话，读三两遍，便会记住。

“断了所有后路是因为不想输。”这是姑娘某段时间的个签。

“你无须费神猜测这些字里行间中我语焉不详的意味，因为生涩和莫名的矜持每个拼凑起来吞吞吐吐生字都在表达我对你欲言又止且欲盖弥彰的喜爱。”这是姑娘某天深夜的说说。

如今能够谙熟于心脱口而出的，只剩下这两段话。

那时候我忙着熬夜写作业，姑娘忙着逛淘宝发说说。每天睡前习惯性看空间，给姑娘点个赞，第二天那个赞被更多的赞淹没。

那时候我们就这样奋不顾身往前走着，不回头。

2.

一夜是梦，睡得很浅。醒来却忘记了整个梦的脉络。

只记得后来为了赶去学校，别人都骑车，只有我一个人在奔跑。天幕沉沉，有飞机在金黄的云层里飞，我拿出手机想拍，却始终点不开相机。飞机快要消失在视线里时，我也终于抓拍了一张。可是照片中呈现的，却是另一幅场景。我问同行的人，为什么拍出来的和现实不一致。

“那是二夜，不能乱拍。”醒来时我竟还记得“二夜”这一词，果真清奇。可“二夜”究竟是什么呢，第二个夜晚？另一个时空？可能直到最后我也不知晓，大概只是梦中略带玄幻而又神秘的框架。

照片中是战争的场景，迷彩服和森林，硝烟和日光。而我记得，梦中我所处的时间，是傍晚6点钟。

我为什么一定要拍那张照片。因为突然想到一个人，想拍给某人看。只是一个在梦中灵光乍现的名字，便勾勒了如此多的情节。

我不喜欢做梦，噩梦更甚。醒来左思右想记不起是一回事，梦中还要思考耗费脑细胞又是另一回事。如此一来，梦委实成了负担。

可依旧逃离不了梦境。郭静娟说：“与其逃离，不如归去。”跌跌撞撞，又轮回进了最初的场景。

“梦”为林夕。林中的夕阳，留下温存暖黄的光，最后八分钟的温暖，成了视觉唯一的延迟，与盛宴。倘若林中还有雾，便更像一幅仙境晚景图。

可是梦，终归要醒来。

3.

曾经看到过各种优秀之人的例子，一边不断进步，一边处理好生活琐事，人际关系。总是会想，为什么我不可以。如木心诗中所写，“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我亦一次只能做一件事。当然，这是在大环境下而言。放在某些小事里，我也会权衡利弊，走最不耗时耗力的路线。

比如我要去吃午饭，突然想起宿舍的水果吃完了，中午需要打水，又有一个快递，最好还能去刷个指纹。那我为了能在11:40吃到午饭，11:00就会开始换鞋穿外套。

先下楼打水，接着去刷指纹，然后吃午饭，吃完午饭买水果，拿快递，最后回宿舍。整个过程形如流水，没有半点拖沓。

可我在某些事情上却失去了权衡利弊的冷静，与能力。害怕失去一个朋友，能打鸡血一般聊到半夜。话题从文艺风到世俗气，像故人归来，灯下对影，激动难以言喻，叙旧便忘了时辰。

白天看镜子里的自己，憔悴的若是用“人模人样”来形容自己都觉得对不起那四个字。

午间像蔫了一样骑着车去实验室，精神不振又眯着双眼，突然一个女生出现在拐角，若不是双方都及时止住，可能又是一次小型交通事故。我摔了倒没什么关系，还能落得清醒，可对方要是哪里擦破点皮，我又怎么担当得起。

事后心里一阵庆幸。又不禁思考，所有的不幸，所有的坏运气，恐怕都是由自己的萎靡不振与不思进取导致，哪有什么上天偏偏忘记眷顾你。

只是我，不想输，又从不挣扎罢了。

4.

瞳发来消息的时候，我刚回宿舍没多久。

“笛，我和他和好啦，但从此做朋友。”

看完她写的文章，我思绪万千，脑海里蓦地浮现各种句子。

“我一直婉拒别人的情意，只为等一个不确定的你。”想着用这句话安慰她好像不太应景。只好说：“有时候最珍惜的情谊，朋友比恋人更长久。总有一天会有人举着戒指对你笑，说着余生请指教。”

没有回复，知道她已经睡着。便不忍心再打扰。

往往最好的交流就是，我说了，不在乎对方能否立即听到，或者看见，也从不苛责对方为什么没有立即回复。因为我知道，无论何时，那句话都会有回应，只是晚了点。时间和频率不同的两个人，若能交流，只有等待。

因为星期五就要见到你，我从星期一就开始期待。白天与黑夜总有交织的部分，活在阳光下的生命，与躲在黑暗里的生灵，为了那八分钟的遇见，是不是也要期盼整整一天。

梦想与现实交汇，总有一日会实现。

所以我们断了后路，只因为不想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