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来,虽然因工作到过无数次天台,但是每次都很匆匆,美景所达之处不足一二。盛夏八月,带家人前至,探寻天台水色山光。自此,对天台的认识更上一层,这儿不仅是我工作地之一,不仅有奋战了三年多的情同家人的兄弟姐妹们,还有,含蓄得之前未曾发现的美。
因交通不甚便利, 天台山景的奇绝宛若待字深闺的少女,动容之处鲜为人知,因而即使在出游旺季的八月,景区内外游人稀疏,反而成就了一番清丽与岑寂。在里头悠悠地泡了两天,好好赏玩了一派流云高山、飘渺氤氲、连绵翠峰。
往素虽一直对亲朋好友颂扬天台之美,而此次深度游历,还是有不小的震惊,琼台仙谷山势的峥嵘奇绝,龙潭水的晶莹碧黛和飞瀑的磅礴浩荡,非亲临无以体味。原来,天台比我想象的还丰富有层次,还隽秀有个性,难怪李太白要说:“龙楼凤阙不肯住,飞腾直欲天台去。”
琼台仙谷处的山也比想象中的难爬,当然也更有意趣。栈道由碎石铺就,大都比较狭窄,仅容一两人并肩通行,方寸之外即是百丈悬崖。紧着紧着,忽见一方平底,然未及平息,又入陡峭石阶,七十度角仰视,顿感平衡了前一日埋头作业劳累的脖颈。给娃们鼓足气,压制着自身内心深处伺机探出的恐高,咬咬牙率先垂范。由于走得比较野,难免遭遇嶙峋怪石累叠之处,于是四人排成一列、手脚并用,利用石缝间隙贴壁而上。有次在鼓励加鞭笞畏难的哥哥时,由于示范动作发力过猛,爸爸一大屁跤摔翻,我们微微一怔而后哄堂大笑,当我我正挂在石壁拐角上,差点笑得滚落台阶,忙不迭“啊”了一声,又是一众大笑。此刻起,孩子们也渐入登山佳境。
克服了胆怯和小情绪的兄妹俩跋山涉水健步如飞,也一路吵吵闹闹:为了一个装小虫的空矿泉水瓶,或是为了一条“越狱”的小溪鱼,或为了小哥老是忍不住冷不丁地对老妹嘟嘟肉的一记偷袭…带这俩相爱相杀、沆瀣一气,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连拍照时也非要把爱心做成三角形的兄妹俩出门,就是场身心的修行。
在山顶的大石头上,我们肆意躺着,松散着身体,让大汗淋漓后的痛快消弭周身的劳顿,把含有新鲜湿气的山间空气深深吸入胸中,看幽幽夜色里蓝与绿层次不分明的远山,偶有飞鸟略过,时间仿佛静止一般的让人心情放松。四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聊着,任凭山顶的夏风拂扫着耳际。
出景区时,闸口已关闭,我们四人“一二三”隔着大铁门栅对着五十米开外的值班室齐吼了数次“有人吗?请开门!”无人应答。后曲曲绕绕得一小径,通服务大厅的女厕。情非得已,爸爸托着妈妈翻高墙进入女厕,然后依次抱托兄妹俩骑上窗棂,接过,下地。一出女厕,正巧撞着洗浴出来的值班师傅,说明情况,双方都过意不去连连致歉。
我调侃哥哥,他丰富的人生里有了一次进女厕的经历,还是翻窗入室。哥笑而不语,或许在他心里,早已习惯了跟着爸爸妈妈、带着妹妹,闯荡江湖,品味其中甜蜜乐趣,并坦然接受个中的不确定和小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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