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乎上,受邀回答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一个人,从出生,到结婚生子,(原文句号)从来没得到过包括父母任何人放肯定,这个人的心里是什么样的?”
看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冒出一句话,与另一个知友的回答不谋而合: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这句话藏在知乎提问者的每个字和标点背后。
藏在山田宗树同名小说电影《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的台词里。
也藏在太宰治的小说《二十世纪旗手》的开头。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作为一个人,没有人爱我,都怪我不够好不值得被爱,抱歉。
《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剧照松子出生在一个普通日式家庭,松子为长女,有一个妹妹和弟弟,妹妹患有肺炎,常年卧病在床。
在山田宗树的笔下,在变成一个“凶狠而又肮脏”的女人之前,小时候的松子,喜欢唱歌,性格开朗活泼,却一直被父亲漠视。她短暂的一生都在渴望着爱与被爱,她渴望父亲关注她,爱人呵护她,朋友陪伴她,哪怕是让她下地狱,她也心甘情愿。
松子之所以在感情上如此低自尊,与童年里父亲的情感忽视是分不开的。
在松子的回忆里:
“父亲整天愁眉不展,在家的时候也很少有笑容。我以我的方式,努力为父亲加油,然而当我发现父亲的眼中依然只有躺在病房中的久美时,我更加感到悲伤。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对父亲来说,久美比我更重要。”
父亲的忽视成了松子心中的一个缺口,为了填满这个缺口,她像讨好父亲一样,讨好遇到的每一个男人。一生飞蛾扑火,却一次次遭遇背叛抛弃。
日本作家太宰治太宰治出生在秩序严密、管教森严的贵族家庭,作为家庭的第六个儿子,他成为了一个一生求死的小说家,“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的想法贯穿他的一生,他曾多次自杀,并最终在39岁那年自杀离世。
他在自传性小说《回忆》中说:
“关于母亲的记忆,大多是心酸的。有一次我穿着哥哥的西装在等人,可对方迟迟不来,我便哭了。母亲撞见后不仅没有安慰我,反而扒下我的裤子,啪啪地打我屁股。
而我的父亲是个大忙人,平时几乎不回家,即使回家也很少同我见面。我很怕他。有一次我很想要他的钢笔却不敢说出来。绞尽脑汁想了许久,终于决定假装说梦话给隔壁房间和客人会面的父亲听。我闭着眼睛在床上叫了很久的’钢笔’!‘钢笔’!当然,我这个小小的心愿既没传到他耳朵里,也没传到他的心里。
还有一次我在堆满米袋的大米仓中正玩的高兴,忽然父亲出现在门口。他对着我凶狠地训斥:“小鬼出来!滚出来!”父亲背对着阳光,黑黑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一想到那时恐怖的情景,我至今都不寒而栗。”
难道松子和太宰治真的是不为父母所爱吗?
不,不是的。
松子离家出走之后,父亲每一天的日记最后都是一句“今天没有松子的消息。”
而太宰治在六个孩子的家庭中,再加上忙碌的父亲和多病的母亲,父母的爱难免会被稀释。
所以此刻,我不得不感叹,爱似乎是很无力的东西,我们可能给了我们的孩子很多很多的爱,可只是因为在某些我们看不到的角落缺位,就影响了孩子的一生。
希望所有的父母都能看到孩子的需求,看到松子需要父亲目光的需求,看到太宰治需要安慰的需求、一支钢笔的需求、玩乐的需求,看到知乎上那个提问者渴望被肯定的需求。
愿每个孩子,都有心里都是爱和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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