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跟小外甥视频。她五岁，极可爱。看到她在画画，我问，能不能送我一张你签名的画作？她用响亮清脆的声音说不行。跟她说了很多好话，她说，那我给你画一张吧。说着，现场画了一张，还签了自己的名。我说，见了姥姥你就交给姥姥，姥姥替我保管。她想了想，问，万一姥姥不给你呢？我说，这好像真是个问题。她说，那还是我亲自替你保管吧。她妈妈在旁边大笑。
春节的时候，我们一起过年。吃完饭，给她念格林童话。其中一则讲的是一个国王家里有十二个公主，每天早上起来，人们都发现公主们的鞋子总是破的。所有人都不明白原因。国王在全国境内张贴告示，任何人都可以报名，调查公主的鞋子谜团。查出来就可以娶一个公主；但是查不出就砍头。一连三个人都被砍了头。念到这一段，我自动改良了，修改成三个人都被国王赶走了。说起来，我小时候真是个皮实的孩子。格林童话里动不动砍人头，我倒也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后来，一个穷困潦倒的士兵碰上了一头狐狸。格林童话里的狐狸总是会带来好运。狐狸告诉士兵，公主们每个晚上都走地下通道，去一座被施了魔法宫殿，和十二个被施了魔法的王子跳舞。他们跳舞太多，鞋子就破了。士兵按照狐狸给的计策，见到了国王，跟踪公主，发现果然和狐狸说的一样。然后士兵就告诉了国王谜底。然后十二个公主就再也见不到王子们了。士兵娶了最大的公主，做了国王。
念到这里，小外甥不喜。她说停停停，重讲一遍。我又重来。念到士兵的时候，我自动修改为士兵也没发现公主的秘密，从此以后，十二个公主和十二个王子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听到这个结尾，她仰着小脸，想了想，点点头表示满意。后来每次听故事，她都要听这个故事，自然是要修改后的结尾。
小孩子真是神奇的小东西。三岁的时候，她会当着你的面藏到窗帘后，然后问“我在哪里？”五岁的时候，听到不喜欢的故事，她会说重来。幸好我知情识趣，领会上意，改了一个她喜欢的结尾。
重讲一遍的故事。我喜欢这个名字。这本书是季风书园关门前，我慕名前去扫荡来的。那天季风书园的老板坐在一张桌子后，仰慕者打个招呼就可以和他一起合影。我在旁边驻足很久，还是走开了。
If the story goes bad, rewrite it again。很好，我喜欢。这个公众号原本是用来写作的。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就像很多人年年在新年做新年计划一样（著名的new year resolution事故），我的写作时常中断。这次，我要求自己不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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