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30日,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傍晚,接到父亲的电话,外公仙逝了,享年88岁。我望着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白茫茫的一片,思绪万千。第二天,我和老公冒着霏霏雪雨,回到那个熟悉的村庄,拜祭见了老人家最后一面。一切都那么平静平和,一切都如外公生前所愿。
几经更名,最爱记忆中的石屋村。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外公担任村支部书记20多年,在当地有着很高的威望。外公有着一副非常亲和的面容,既严肃又慈祥。在我的印象中,慈祥更多一些。
妈妈有弟弟妹妹六个,妈妈是七姊妹中的老大,我就是孙辈中的老大。打小起,我会独自走去外婆家玩耍,讨糖吃,品尝外婆家的新鲜菜。
装满我童年糗事、少年趣事的村庄。外公很睿智幽默。每每与人谈论时,周遭人早已捧腹大笑,他还是一本正经,慢条斯理地讲完故事。在村里,外公为大事小事四处奔波,每每有些矛盾纠纷,他都能化干戈为玉帛;在大家庭里,外公对小辈也是坦诚相待,偶遇摩擦,他晓理动情,让人心服口服。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与外婆两老长期与四个儿子媳妇朝夕相处,其乐融融,长幼关系融洽,妯娌感情和睦,无不是他的大智慧才有的大格局了。
外公非常地积极向上。他为人善良,做事磊落,处世豁达,在方圆村落中倍受尊重。每次我去看望他时,总总要问及我的工作情况,总是鼓励我,加点油哦不要落后呀……我还听到他与舅舅们交流时,多次动员他们参加村干部竞选。他常说,人啊,不能光为自己着想,要更多为大家为社会多想想。
外公很勤劳朴实。外婆去世得早,近二十年来他一个人务农、种菜、煮饭,还要帮着带带孙辈。他经常捎一些鸡蛋鸭蛋给我,我知道他并没有养鸡养鸭,但为了让我能尝到农村土菜,他走家串户,到周围邻居家收购,这些都让我们家人感动不已。
外公一生嗜烟好酒,可以三餐没有饭,不可一顿没有酒。酒是粮食精,我最早从外公口中熟悉这句话的,后来才看到有这样的广告推销语。可惜的是,12月初,妈妈去香港旅游买回一条外烟,把烟送到外公面前时,他已卧病在床,只能闻闻烟香。
外公儿孙满堂,四世同居,枝繁叶茂,有61个之多。让他欣慰的是,孙辈们个个勤学上进,个个都在外求学、创业、发展,在各自的领域一展所长,其中有几位全日制研究生,不乏商界金领、理工类的工程师。遗憾的是,我竟然没为大家族留下一张“全家福”合影。2013年,外公曾来湘潭看望我,我陪他到处转悠走动,也算是完成了一桩心愿。
乡情 不管身后何物,我自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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