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甲仁,各位看官请瞅清楚了,我叫陆甲仁,不是路人甲,千万不可弄混了,不然我又该悲催了。
至于为什么会叫这么诡异的名字,其实我也不知道,自打记事起户口本上就这名,问老两口为啥给我取这名,老二位一个摇头叹息,一个捂嘴直乐。摇头叹息的是我爹老陆头,捂嘴乐个不停的是俺娘黄阿姨。急于探寻真相的我每每总是在这件事上吃瘪,无论我怎么千方百计的绞尽脑汁,老两口总是以不变应万变的来个巍然不动,问的急了,老陆头还会冲我一瞪眼来个我乐意,你想怎么着吧?典型的死猪不怕……呃不对,倚老卖……呃也不对,总之就是就是不讲道理了。好吧!我还真不敢拿他怎么着。
言归正传,鄙人陆甲仁,陆是陆甲仁的陆,甲是路人甲的甲,仁是路人甲的人,呃,错了,仁是仁义道德的仁,唉!这悲催的名字,常常连我自己都会弄混。
我是一个老板,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老板,可就算再小,那好赖也是一个老板不是?我是这样给别人解释的,蜗牛虽然不能称为牛,但是麻雀总归还是叫鸟,所以我自号陆老板,街坊邻居有含蓄的也跟着称呼我为陆老板,也有热情豪放的称呼我为陆总,我呢,来者不拒,一一笑纳了。
话到这里,大家会不会很好奇我是干什么营生的?别着急,答案马上揭晓。我在东西大街尽头的东门市场门口有块地盘,面积嘛,倒也马马虎虎,总够我经营所用,只是有一点不好,刮风下雨或是太阳太大,我都没办法经营,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条件不允许。原因很简单,刮风会把圈吹跑,下雨会让鱼缸很快积满水,至于大太阳那就更不用说了,会把缸里的鱼活活晒死。
说到这里大家应该猜到了我是做什么的吧?没错,我是个摆摊的,我在市场门口摆了个摊,货物很简单,地上横七竖八的摆十多个装着鱼龟的小鱼缸,经营方式更简单,一块钱三个圈,两块钱五个,这个账是怎么算的我解释不了,不过来我这里寻乐子买两块钱的始终要比买一块钱的人要多。
总听人说事出有因,可是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原因的,譬如“运气”这玩意。
我最近运气就非常不好,可以说是倒霉透顶,生意经营的十分惨淡不说,上次进了批小金鱼还没等我往出摆就死了一大半,剩下的鱼儿好不容易挨过了死神的召唤却不知又从哪里跑来只野猫,把我所有的鱼儿糟蹋个干干净净,好在那些迷你龟还算是坚强,总算是没有让我血本无归,于是乎我继续摆着小地摊,没有鱼只有龟,唯一的区别就是有的缸里三五只,有些缸里单个摆。
这样已经算是挺倒霉了吧?不不不,如果仅仅只是如此那还算是好的了,倒霉的还在后头呢……
这天我依旧半死不活的吊着摊子,也不知从哪蹦出来个胖乎乎的半大孩子直接朝我奔来,我一看有生意上门,忙努力挤出一个虚伪的笑脸热情的开始招呼。小家伙倒也豪气,直接塞给我两块钱大咧咧的吆喝:老板,来5个圈。
我接过钱忙数了5个圈递过去,同时心里暗暗计算,通常像这么大的孩子手上都没什么准头,5个圈能蒙中一个就算是不错了,一无所获也十分正常,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小家伙注定是要空手而归了,一想着又能无本取利的净赚两块,我心里便美滋滋的想着要是像这样的顾客一天能多来几个那该多好。
可是世界上的事总就是特别让人意外的,看到这里您一定会想,就简简单单的套圈能出什么意外,您先别急,请接着往下看。
小家伙自我手里接过5个圈之后迟迟没见他丢出一个,只是在那里颠来倒去的不停比划。我也不着急,反正这会也没什么生意,他爱比划就随他慢慢比划去吧!
我正这样想着,结果下一秒小家伙做了一个让我既感意外却又释然的举动,他可能是觉得单个套没什么把握,所以直接将5个圈作一把洒了出去,或许是想着靠这种方法蒙一蒙。说实话做我们这种生意的对顾客的这种举动其实是有心里准备的,所以既意外却也能释然。
然而事情远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我那带着释然的笑脸还来不及舒展开,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就彻底让我目瞪口呆了。也不知小家伙使了多大的力气,只见那5个圈脱手之后竟然没有分散开来,而是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一般直直的朝地上那些摆的整整齐齐的鱼缸射去,这些圈虽然都是塑料的,单个的话可能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可是当5个塑料圈被叠合在一起的时候其硬度已经丝毫不弱于一根木头棒子了,不是说量变引起质变嘛,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然后我就悲哀的发现我的那些鱼缸就好像少女蠢蠢欲动的春心一般被恰似丘比特之箭的塑料圈一一命中,一时之间啪啦啪啦的鱼缸破碎声响个不停,眨眼之间我面前的这些鱼缸就被清出了一条纵线,那场景就好比一台推土机开进了玉米地,清除的那叫一个彻底,具体画面大家可以自己脑补一下。
然而这一切还不算完,那个该死的塑料圈在打扫完眼前的这条直线之后势头不减,它竟然拐弯了,对,我没看错,它确实是就那么旋转着奔着另一条线上的鱼缸杀了回来。在那刹那间我有片刻的错觉,这个塑料圈莫不是最新研究出来的遥控飞行器?可是这明明就是很普通的塑料圈啊,刚刚还是经我手给出去的呢,难道真的会是异变?或者见鬼了?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说起来繁琐,其实只是眨眼之间的事,等我回过神来,眼前早已是一片狼藉,这该死的塑料圈一个来回之下几乎将我所有的鱼缸尽数消灭了,只余最边角下一个小小的鱼缸幸免于难,缸里的那只巴西迷你龟仿佛有所感应似的不停伸头缩腿的在缸里折腾个不停。
看着眼前的这一地狼藉,我只感欲哭无泪,好在还有那只硕果仅存的鱼缸还可以带给我那么一丝丝安慰,总算是还给我留了一个!然而这个念头才在我脑中升起,变故再生,也许是被自己的大手笔镇住了,那个小胖子愣了好一会。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他惊觉自己闯下了大祸,发出了像狼一样嗷呜的一声叫唤转身就跑。在经过那只仅剩的鱼缸的时候,好巧不巧的一脚踹出,至此,我所有的鱼缸算是全交代了。
如果说刚才小胖子使的那手破坏力极强的圈是他无意而为,即使事情比较诡异,但是我仍愿相信是他的无心之失,只是他最后的那一脚彻底推翻了我之前的所有判断,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一脚是在他跨过鱼缸之后往后踹的,这丫的就是故意的,目标自然就是我。
我的那个气啊,本还想着看他是个小孩子就不追究他的失手之过了,可是现在我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失手,这分明就是过来给我搞破坏来的。想明白了这一点我顿觉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拔腿就朝小孩子追了过去,我倒想看看,是谁在背后指使这小胖子给我捣乱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如果以后每个人都给我来上这么一手,那我这生意还怎么做的下去!
于是小胖子在前面慌不择路的跑,我在后面忙不迭的追,你别看他长的胖乎乎的跟个肉球似的,跑起来那速度可真不慢。当然,我比他跑的更快,只是最后我还是没追上,原因说出来我自己都感觉丢脸,也不知道这小胖子家里人是怎么教的,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偏偏套路就那么多,以至于让我这个自诩江湖老手的成年人都栽在了他的手里!我怎么也想不到两人你跑着我追着跑的正嗨皮的时候小胖子会突然来个急刹车,他是停下来了,我却由于惯性又往前窜出去了好长一截,待我反应过来往回追的时候,小胖子早没影了。
我唉声叹气我郁闷啊,我一遍一遍骂自己笨蛋呐,可是这有用吗?人家小胖子估计这会正不知道呆在哪旮笑话我傻逼呢!你说我招谁惹谁让人弄出这么一宝贝来祸祸我呢!损失惨重不说还顺带着丢人现眼,完了还得自己回去收拾烂摊子。那一地的玻璃渣子总不能就放任不管吧?万一再把谁伤着划着我还得落一屁股麻烦。
有句老话说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缝,我现在算是深有体会,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等我气喘吁吁的赶回原地的时候,好嘛,两个城管正等着我呢!见我回来其中一个瘦高个二话不说丢过来一张罚单,上书“随地乱丢垃圾罚款二百”,我捧着这张红彤彤的罚款单,刹那间想死的心都有了,好说歹说又搭上两包烟才让瘦高个把罚款单收了回去,他接过我手里的烟麻利的拆开抽出一支叼嘴里,我忙掏出打火机像二战时狗汉奸讨好日本鬼子那般低头哈腰的给他点上,瘦高个一边就火点烟,一边声色俱厉的呵斥我:“你知不知道随地乱丢垃圾是不道德的,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那街上还不得垃圾堆成山啊,更何况你看你丢的这东西有多危险,万一伤到人了你赔的起吗……”。
我就像一个犯了错误正在接受老师批评的小学生一样不停的点头认错并表示自己马上就清理,那瘦高个可能是看我认错的态度比较诚恳,又打了一会官腔就此走了。我见打发了他们,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又赶紧去借来工具开始打扫,我必须得快点把现场清理干净,不然万一真伤到人了,我还真赔不起!最后,由于我的及时清理,总算是没有伤到别人,不过,在装碎片的时候我不小心把自己的手给划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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