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洄小溪/图片来自网络
真不知有什么缘由，冬至要吃水饺。一件事，做的人多了，也就成了习俗。中午食堂，众多人蜂拥排队吃水饺。我识趣，站在寥无几人的面摊前要了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看到身旁还在排队偶尔斜眼看我吃得不亦乐乎的同事，我心满意足。
只是，下班路上，思来想去，嗯，今天微信朋友圈没什么题材，还是去水饺店发个点赞保底的图为妙。
冬至，本是每年黑夜最长的这一天，却因为连日的雾霾，若非手机日历提醒，以及身边同事、朋友、家人的热情，反而是毫无特色的一天。
精致的生活需要仪式感。那我也去感受一下仪式。
走进我住处旁边的饺子馆。难得的热闹，满满都是人。我摘下眼镜，擦去雾气之后再次带上，定睛一看，已经没了位子。只能拼桌了。幸运的是，旁边有个人起身吃完。我连忙坐下。
我点好餐，坐等我的香菇水饺。
对面的姑娘拍好照片，吃了几个，就走了。面无表情的服务员将几乎满盘的水饺端走。然后对面坐下一位男子。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因为他带着标准猪鼻子去霾口罩。尽管看似呼吸有急促，但他仍然坚持戴口罩不动摇。
想想也是，这个水饺店门口人来人往，外面的空气随时带入，室内的空气并不清新。
我的水饺到了。数一数，刚好十八个。二九一十八。我用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拍了张照片，加上滤镜，满满的文艺风，发到朋友圈，写道：
“冬至，你不在，温暖在，祝福哦。”
鬼知道你是谁。
正要动筷子，对方眼神似乎看了我一眼。我抬头。他慌忙躲闪，低头看手机。口罩依然还在。
眼神有些熟悉的感觉。但又认不出是谁。
看他的眼睛，有神，眼角微微上扬，两笔浓密的眉毛。如此一看，竟然像极了某位L姓的男明星。
原本就没打算专心吃水饺的我，开始时不时偷瞄一下这个男子。手指又长又纤细，看他坐姿，身高应该也在180以上。背着GUCCI挎包，手里拿着的不知是iPhone6S还是iPhone7S。外套羽绒服是阿迪的限量版，里面的卫衣应该是MLB明星款。
看这品味，应该就不错。
突然想到忘记准备秘制调料了。我喜欢吃辣，吃水饺也不例外。我伸手去拿在对面男子身旁的辣椒罐。他一手帮我拿了过来。
我微微一下，露出羞涩状：“谢谢啦。”
“不客气哈。”他眯眼一笑，这充满磁性的声音，差点把我迷倒。
我拿出手机，假装拍水饺，顺便拍下了这个男子的侧颜，然后微信发给了朋友：偶遇男神。
我见过无数戴口罩的人的面容。我觉得我在这几分钟的时间，爱上了他戴口罩的样子。有教养，有品位，有身高，有颜值。标准男朋友啊。
不一会儿，他水饺到了。
他摘下了口罩。
咦？
咦？
这不是？
竟然是？
这是我部门的新员工花花公子富二代小张啊！
我哭笑不得，拍一拍正要吃水饺的小张：“喂，我你都认不出来？我还给你们上过课啊！”
对方惊讶不已：“你是？”
“我你都不认识了？”
“你带着口罩，我怎么认得出来啊~”
我竟无言以对。我忘记摘口罩了。
我拿下口罩。对方小张哈哈笑起来：“哎呀柳老师，印象中没见你这么文静啊，本以为是哪来的90后文艺女青年，结果是你啊......”
我切一声：“吃饭，你请客！”
“好好好，”小张笑嘻嘻，又说道：“其实，柳老师，你戴口罩的样子很好看啊，你要是继续不摘口罩，我差点就和你要微信号了......”
我擦擦额头上的汗：“别废话，快吃饭。”
我们的住处离的不远，一起走路回去。一路上，尽管带着口罩，小张聒噪说个不停。也似乎正式因为戴着口罩，我们变得熟稔起来。他不停说着自己近期的种种烦恼，比如，这几天上班哪个项目出问题了，哪个同事给他背黑锅了，哪个女朋友不理他了。看来冬至这个热闹的节气，让年轻的小张很是孤单寂寞冷。
我看着旁边这个年轻的男子。嗯，戴上口罩的他，如果不说话，真的很不错。
他看着戴口罩的我，笑一笑，不说话了。
乌黑的天空下，我们都安静下来。
我喜欢上了他戴口罩的样子，正如同他喜欢上了戴口罩的我。
尽管，我们都深知，这一切，不过是雾霾之下的幻影。
雾霾依旧浓重。我们在岔路口，挥手告别。
听说明天雾霾就散去了。
嗯，这样最好。去掉雾霾，去掉口罩。
欢迎回到真实的世界。
洄小溪之今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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