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傍晚,总想起云上的日子。
我在山里,抬头便能望见云。有丝云、有卷云、有闲云。我常望云,有时在晨雾还未褪去的清冷的早晨,有时在天空一碧如洗偶有几丝闲云野游的中午,或者是百无聊赖的下午,看月云披霞光,若羽衣霓裳。
山里的云是有故事的。我见过云在天空翻滚,热烈而浪漫,像村口低哞的牛,挥着尾巴拍打着健硕的身体,牛虻在背,如钉在身体里的钉,每挥一鞭,钉子便深一寸;像岚架山上老张嘴里的牙锈,老张对牛说着带着旱烟味的八普话,牛摆了摆耳朵,话便被云听去了;像茶园里的兔子,闭着眼睛撒腿就跑,跑赢了影子,却摔了一个大跟头;更像一群披星戴月赶路的行人,走走停停,然后再回回头看看。
我曾在书里看过,称望云是十大雅事之一。自此之后,每次望云都觉自觉惭愧。我望云多来是为了歇歇眼,何来雅谈,不过俗眼望云能望出趣味,也算俗中带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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