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课,弦思也是昏昏沉沉,状态不佳。在课间时,她会偶尔往往窗外,呆住几秒,便爬在桌上小憩。
上数学课时,本来在验算,盯着满纸数字,手中的笔不由自主地写下一串“九月二十八”。引起了江沅的注意,也差点引起老班的注意。
江沅没问这个日子的意义。下课后弦思又颓废地爬在桌上,郭媞本是来叫她一起上厕所的,看她颓唐样,就轻声问:“什么妖魔鬼怪啊把你给镇住了,这头发丝儿都蔫儿了。”
“没有,我是在闭眼思想。”弦思拔拉俩下头发,眼也没睁开,好像半梦半醒地在说话。
郭媞一脸兴奋地说:“周末出来不?。”
弦思眼神中滑过一丝兴奋,但又很快消失,满眼失望。道:“算了吧,我还是留在家里盯数学卷发呆吧。”弦思拿起水杯,蔫蔫地吸溜瓶中不多的水。
郭媞下意识地摸摸弦思的头,又摸摸自己的,道:“不烫啊,吃坏了?”郭媞哦了一声,又继续说:“是你妈又给你……”
“停停停!嘘~”弦思听到这个字就条件反射,“别提这个了。”江沅刚从外面进来,从门口就看见了弦思眼里满满的低落。以往他眼中的她像秋天清日里的阳光,现在她的头上好像有一团乌云,散不开,挥不去。他想起了“九月二十八”这个日期,手伸在兜里,轻轻摸索着那个折纸鸟,缓缓回到座位上。
弦思觉渴,就又去打了杯水,快回到座位时,“三皮”庞大的身躯一窜过,满杯水就激动地往外跳,一跳,不偏不倚正好跳在江沅的打开的书页上,弦思先是一愣,又一惊,结结巴巴地说:“对对……对不起,”她两只手正想冲上去抹去那片水,可江沅抬起头来,盯住她不说话。她刚伸出去的手又不由自主伸回来,但又觉得不妥,又伸过去,又伸回去,反反复复。江沅始终不作声,只是盯着她。她白天也找不到抹布,闭眼一下,豁出去了,直接扑上去,拿袖子蹭掉水渍,还边结结巴巴的道歉。江沅这回直接看呆了,她扑过来的时候,他就下意识地挪凳,后退。一旁的郭媞也不例外,呆呆地道:“你觉得不脏?”
弦思边擦边应,摇摇头。
“不是说你,是他。”郭媞把头偏向江沅那边。
江沅盯着书页,刚要往起拿,可惜弦思早了一步,他又抬起头。
弦思开口了:“对对……对不起,我会负责的,不对,我会对你的书负责的。”江沅伸出手来,本来打算一手伸出来把书抢过来。可惜弦思往后一闪,他扑空。他直接站起来,说了句不用,意欲夺书,正好夺来。
弦思本觉得羞愧,自己应该对此事负责,可人家又不乐意。她觉得不妥,就乘江沅不注意,“噌-”一下又把书夺来。
郭媞一旁无奈地说:“你们俩要是再这么抢来抢去,这书就真要坏了。”
弦思执着的说:“不行,毕竟是我弄湿的,无论如何我得负责处理好,还给你,我总不能损害别人的合法权益吧。”
郭媞一旁补刀:“什么鬼,你又从你爸那学来的吧。”
江沅不再说话,坐下。
弦思深吸口气,翻开湿了的书,想法子该怎么弄好。
她把书平放在窗台上,晒着,一边轻轻地往平捋直,尽量不留印。可不管怎么做,书页还是变得很脆,如果用力翻页,声音很刺耳。
她又捣鼓半天,可总不满意,江沅偏过头看过一次。
最后放学时,弦思也还不放心,打算征得江沅同意,带回家好好修整。江沅只是说不用,意欲直接把书拿回。弦思快一步,放进书包,先走一步。
晚上弦思偷偷钻在被窝里修整,第二天一早起来准备去学校,才发现今天是周末。看看日历,九月二十八。可李妈妈在屋外喊了一声:“弦思,你抽屉里面有套卷子 ,你做一下,妈妈中午检查啊。”
弦思叹了口气,瘫坐在床上。可又鼓起勇气,走出房间,看妈妈正在做自己的工作,便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妈?”
李妈妈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妈,我能出去一会儿吗?就一会儿,很快,我出去一小会儿就回来做卷子。真的,就这一次。”她恳求道。
“你要去哪啊?”李妈妈抬起头来,一脸严厉。
弦思还没做声。
李妈妈就开始叨叨:“弦思,妈妈不是说了吗,等期中考试一过,你想去哪去哪,妈妈都同意,绝不反对。可现在不还没过期中吗?你是怎么答应妈妈的!乖~回屋去吧!”
“我又没答应你,不都是你擅作主张。”弦思愤愤地嘟囔完,无奈回到房间。
弦思一屁股坐到床上,呆呆地坐了片刻,望望窗外,叹口气,拉开抽屉,拿卷做了一道题就开始发呆。
只听“啵啵!砰砰!”的声音,是玻璃。
此时的弦思,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她的注意。
她好奇地走向窗户,向下望去。
天哪!江沅?
弦思一惊,手拖住玻璃,继续看着。江沅摆摆手,向她示意。她悄悄看看客厅里的妈妈,正进了卫生间。她又挪回房间,打开窗户,压住嗓子说:“江沅,你怎么在这儿啊?”江沅摆摆手说:“你不是想出来吗?下来吧!”
弦思诧异,道:“从这跳下去?”她觉得不可思议,但又觉得有丝可笑。
“跳下来,你家二楼,不高,别害怕,顺着水管滑下来,我接着你。”江沅站在水管下向上望着。
屋外李妈妈的声音传来:“弦思,和谁说话呢?”
弦思回头应付了句:“哦,没有啊我在……我在背课文呢。”又回过头来,向下望去。又回头听见李妈妈在喊:“真的吗?”她开始着急,又望望楼下,看看日历上加圈的“九月二十八”,还在提防随时可能进来的妈妈。几秒过后,她一闭眼,从床下掏出一双鞋,快速穿上,腿一跨,身一侧,翻出窗户。她紧紧地掰住水管,双腿箍住水管,慢慢下落,“唰唰----”她左顾右盼,离地面还有一米多,她一曲腿,双手松开些许,“砰!”一下跳下去,正好曲腿着地。江沅恰好双手扶住她,赞叹道:“哇,老手啊,你是不经常干这个啊?”江沅笑了。
弦思落地时,一身轻松,抬头看着江沅开心地笑起来,道:“第一次!”
江沅笑起来,左颊的梨涡露出,道:“走吧,九月二十八。”
弦思正想:你怎么知道?可有很快抛在脑后,拉起江沅就跑,调皮的笑着说:“走!到你去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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