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亲

  母亲今年年过50岁了，有一天我问母说:“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呀”，母亲回答不知道，早些年代的人又不注重过啥生日，也许自己知道日子，但是可能后来忘了吧。某一天我告诉母亲，既然我的生日是12月18日，要不就把母亲的生日定成11月28日，这样在12上减1，18上加10，我又迟一个月过，很投缘，母亲笑着答应了。后来我也没有给母亲过过生日，总是嘴上挂念着，母亲也没有向我提过。而每次到我的生日的时候，母亲准是记得清清楚楚，发个红包，又或者如果我在家，一定会做一碗长面给我吃，民俗的健康长寿之意。

    母亲身体还算健康，职业病的原因大拇指有过疼痛，后来看医生好了很多，但依然有些不灵泛，去年母亲心里吃力，去医院检查，报告显示心率过慢，作为儿女的我们能做的就只是告诉她叫她检查或者吃药，别的都无从说起。像这样的事情，一但发生，如果不是事出突然或者你就在母亲身边，你是永远也不知实情的，因为只要是有关父母身体健康的问题，只有他们装在心里，从来不会向儿女们多说一句，他们总是怕打扰你工作，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隐瞒，私底下自己看病吃药，有时候一件很羞耻的事情是，家里的抽屉里放了很多药，每次你回家打开抽屉的时候，看见了却从来没有思考过，甚至是怀疑过问过父母，可作为儿女的我们总是忽略这一点点关心，有时候甚至明明看见了，抬起头，装作一个一副若无其事的人，昂首挺胸的走了，可是她依然如她，还是不会忘记你最近工作好吗？吃了什么，天气冷了要穿暖和，别感冒了。

    母亲是个可爱的女人，身材适中，个头也不算太低，属于标准体型的那种。年轻的时候母亲也是个漂亮的女儿家，现在也看着很年轻，经常跟母亲一起出去逛街，人们都以为我和母亲是兄妹，经过一番询问闲聊之后，不免叫陌生人觉得惊讶，我和母亲笑着，看着母亲高兴，我的心里也很开心。记忆里的母亲总是在32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母亲的32岁记忆幽深，我也常常对母亲这样讲过，因为关于32岁可能是我在成长中逐渐开始变的懂事的一个节点，所以对这个年龄比较深刻吧。直到现在，每每我能瞬间或者一刹那想到母亲，她还是32岁，也许有一天我也老了，可能我能想到的她还是32岁吧。

    母亲骨子里是个很硬气的人，这并不与她原本的善良相互矛盾，刀子嘴豆腐心的她是个急性子，可这也不影响她如何看待我这个很慢很柔的人，我总是问她，她说:“我自己的孩子，我懂”，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听她这么说，我也再不便多说什么了，可能天下的母亲在对待儿女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吧，懂他们却不与之言说。我知道母亲她爱我弟弟，她和父亲忙了大半辈子，我和弟弟是他们一生里所有生活的奔头，只是有时候，我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却无法体会，我知道我爱她，但却还不够周全，不够深刻，甚至长大了的之后，我却刻意的压抑我关于“爱”的表达，是难以启齿？可能是难以启齿吧！

    关于母爱我记得最清晰最深刻的一次是小时候母亲去城里提货，来的时候给我和弟弟买了点心，母亲拿回家混同着一起带回来的布料压进了衣箱忘记了，可是布料透气，过了一年母亲翻布料的时候翻到一年前买给我和弟弟的点心，点心变干了，很硬，刚好我当时在场，母亲笑着说:“买回来的点心忘了给你们，都变干了，小时候嘴馋，硬硬的吃了”。对于这件事我总是时不时在母亲和我一起回忆小时候的时候想起，小时候不知道爱，光顾着嘴上说爱，长大后，发现自己懂了一点的时候，却再也说不出爱了。

    自从看了太宰治的斜阳之后，我同样找到斜阳里的母亲和我的母亲的共同之处，斜阳里的母亲温柔、坚强，并深爱着和子，母亲也一样，温柔、坚强，并爱着我们。我常常独自思考早些年代从艰苦的生活条件下成长大的我的父辈母辈们，他们挨饿熬过生活里的坎坎坷坷，那些困难对于他们除了岁月留下的皱纹、粗糙的手指、皴裂的皮肤还有白头发，剩下的都是质朴的品格、勇敢的心和勤劳的手，他们那一辈真的好善良，他们有的人小时候也过着失去父亲或者母亲的生活长大，比如母亲十几岁的时候就没有她自己的母亲了，父亲也是十几岁的时候就没有他的父亲了，可是他们人格很健全，并且依然能教育好自己的儿女们，不像现在的那些单亲甚至是双亲都有的家庭那样，会出现很多因为家庭状况而产生的各种人格上的问题。所以小时候我不懂的等我长大了再想想父母说的话，我开始按照父母的话去生活，我发现父母的话都很简单，但是真正的去做，却很难，比如父亲跟我说，做事要一心一意，不要三心二意、什么年龄做什么事、为人要低，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要懂得谦卑，要多看多想多做少说话、干一行爱一行等等诸如此类，有时间能想起这些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得到，这些话真的使我受益很多，虽然有践行的不到之处，总还是起了潜移默化的作用，比如每当自己情绪低落的时候，这些看着简单的句子，能让我转变看待困难的角度，积极的适应生活，尤其是在上班之后，化解了很多麻烦。

    母亲在我眼里也算得上是个小小的艺术家了，虽然不像《斜阳》中和子的母亲那样，出身贵族，精于花艺，可是母亲可以做出好看的衣服，不管是平时穿的服装，还是艺术演出之类的，她都能做得出，她也做过庙堂里用的礼拜神灵时用的莲花垫，五彩纷呈的，特别美观。今年母亲为我做的中山装，真的很喜欢，每次讲给别人这是母亲自己为我裁做的时候，他们都表现的似信非信，以为是我买的。当然母亲的温柔大概也像和子的母亲那样，柔和、雅气，虽然性子急，可是有时候我却很遗憾自己并没有母亲那种快言快语、雷厉风行的性子，因为我也很想像母亲一样说着笑着又不伤和气的把别人怼回去，这一点可能我和母亲不像，也不像父亲，父亲虽然慢，触碰了底线该出手的时候还是很快。

    时间有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与慢，每次我按时间计算母亲逢年又进一岁的时候，年龄的这种进制让人很慌张，想着自己都还未成家立业，母亲又长了岁数，心里说不出苦，但觉得年龄这个数字来的太过突兀，使人茫然无措，所以每次我能想到这里，我都是看母亲的脸，看了母亲的脸之后，我就是很肯定，母亲当然还未老去，他看着依旧漂亮，别人也说母亲年轻，所以这个方法很好了，要是你觉得你又在年龄上长了岁数，请忽略，看看你的脸蛋，你就依然年轻了

对于以后，好像还是没有计划和打算，不知道母亲知道了会不会看我的眼睛却不说一句话，但是在路上就按路的方向走吧，别走歪了，路怎么都是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