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让别人相信，你相信你自己吗？
老警察站在楼道里抽起了烟。阿迁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看似什么东西都没装的塑封袋。
看到老警察站在门口，带着一份喜悦朗声说道：“洪队，有发现。”
说着便把手里的袋子递到了老警察面前。
“头发？！”
老警察吐了一口烟，看清了袋子里三根细如牛毛的短头发，脸上并无喜色。
阿迁用力的点点头，一脸喜色。
见他那么高兴老警察也不想就那么快的泼他冷水，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新人警察，心里有激情怀有希望总是好的。
“送到鉴定那边去，尽快出结果。”
老警察掐灭了烟，拍了拍阿迁的肩，道：“笔录那边动作快点！”
阿迁点了点头，想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朝着审讯室瞥了一眼，低声问道，“洪队，那个学生怎么样了？早上她肯定被吓坏了，我带她过来的路上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哭，就是发抖。”
老警察问：“你怎么知道她是学生？”虽然不难判断，但是也得看个人眼力。
“这有什么难的，那个姑娘一双板鞋，床上放一个学生包，一看就是赶着回家的学生。”阿迁眼神飞扬。
“行！去吧！”
“哦，洪队。那我先去了！”阿迁走后，老警察靠墙站了两分钟，走了进去。
只见杨悦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手机放在桌子上。
“电话打完了？”老警察关起了门。“怎么样？你爸爸身体没事吧？”他在椅子上坐了下去，杨悦点点头，看起来不像之前那样害怕了。
“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正常的询问 你几句话，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第一眼，若说仅凭第一眼，洪全的感觉告诉他眼前的人绝对不是凶手。可是查案不是凭个人的感觉就可以感觉到真正的凶手的，工作经验告诉他的是不可能的往往是最有可能的，这个世界的繁华，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混乱，让每一个人都成为了一个心理学家。第一感觉，早就已经成为了别人眼里的一局。
“可以开始了吗？”杨悦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杨悦。”
“家住哪里？”
“重庆。”
“家里有几个人？”
杨悦顿了顿，一双眼睛看着洪全。
“这个和昨天晚上的事有关系吗？”
洪全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干净，却又有些不明朗。
他嘴角一扯，老道的笑笑，“这个，不算有太大的关系，现在不说也行。”
现在只是为了了解案件方向做的简单记录，后面还会有专人来做记录，那个时候恐怕不说就不行了。
“你是学生吧？”
“恩，大三了。”
洪全坐直了身子，合上了本笔记。看着她问道：“昨天晚上大概几点睡的？”
杨悦楞了一下，话题这么快就转了。
“一上火车就睡了，真正睡着是在车厢熄灯后。”
“夜里有没有醒来过？或者是去过洗手间什么的？”
杨悦左手扣着右手，沉默了片刻，抬起眼道：“我今天能走吗？”其实电话里她听得出父亲的声音并不是很好，她想要快点回家。但是又一想，若是回答警察昨天晚上去过厕所，免不了又会被留在这里。
“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能。”
洪全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看，那一丝丝的纠结全被他收进了眼里。
“昨天晚上我没有醒来过，直到今天早上她妈妈尖叫才把我吵醒。”杨悦异常平静，手也轻轻地放在了膝盖上。像是真的一样，她心里真希望昨天晚上自己没有醒过来。
“是吗？”
洪全眼里的怀疑意味渐渐重了起来。
火车上因为车速与风的摩擦会产生很大的噪音，还有在进入隧道的时候更是会有让人耳朵及其不适的噪音，所以在火车上过夜，几乎没有人会一觉就睡到天亮。当然，这也不排除有特例，但毕竟是极少数。
“不觉得吵吗？”他问道。
“我插着耳机——”杨悦心中闪过一丝紧张，她差点就说直到后半夜这句话，“直到早上。”
“耳朵不会不舒服吗？”
洪全知道了她有所隐瞒，心里却像是松了口气。他似乎有些确定，又觉得自己太过于武断。不管怎么样，面对审讯，撒谎总是难以让人不让怀疑。
“习惯了。”
洪全大幅度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见过那个小女孩吧？”
“当然！”杨悦有些惊讶，毕竟是睡在自己对面的人，何况那个小女孩很可爱。
“早上是不是吓坏了？”杨悦顿了顿，嗓子里像是堵着什么。她不是吓坏了，她在看到她沾满血迹的脸的时候几乎吓呆了。
“是。”
看着她的眼睛，洪全依旧觉得干净，但是无法忽略她在刚才谈话中的隐瞒。
洪全笑了笑，道：“好，可能还得耽误你一会儿时间，”他起身收拾记录本，“下午还会有点问题需要你证实一下，你可以在警局附近走走，但是不要走太远。”
“那我等问完了可以回家吗？”杨悦有些急切的站了起来。
“你是大学生，道理我不说你也应该懂，想要让别人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至少你自己得相信你自己的话吧！”他脸上带着笑意，却没有了之前的亲切感。
杨悦愣愣的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你好好想想，下午我再来。”说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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