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刘傅俊。刘小飞的父亲是我的堂叔,我的妻子秦碧玉是秦翠的姑姑。本来我想等小飞讲完了,我再出来讲的;但是,这小飞讲故事的节奏实在是太慢了,我等不急的,想要跳出来,告诉大家一些事儿。其实,他俩曾在我的婚礼上见过面。我和碧玉是在2000年结的婚,那年小翠正在读初中,小飞高中。他俩还调皮的来抢手捧花,最后当然是年龄大点儿的小飞抢到。小翠哭着向碧玉控诉:“姑姑你答应送给我的。”
机警的妻子,把他俩都拉上台来,让他们俩一起举起捧花拍照。我当然也很机警的给主持人说,把捧花拆开,一人一半。婚礼手捧花里的每一朵花代表的意义都是一样的。不知道他俩是否真的知道这手捧花的含义?
说到花,我与秦家两位奇女子的相识,得从那一片油菜花说起。
那一年,我25岁,正是我那来得比较晚的叛逆期的那一年。我财经大学毕业以后,曾隐瞒着真实身份在家里工厂的财务室工作过一段时间,可能是我性情使然,真的不喜欢和那些古板的数据打交道。工作内容枯燥到我想跳府南河,我压根就不喜欢财务工作,我喜欢美术,我喜欢用画笔和颜料去记录各处美景,我想背着画板去流浪。
我终于还是背上行囊,踏上了这趟蓄谋已久的旅程。买了去西安的火车票,但我在中途就下车了,并未真的出川去陕西。然后,又转乘汽车,路上的风景让我这个书呆子大饱眼福。突然被车窗外闯入眼帘的大片油菜花所吸引,让我这个从出生就生活在大城市的呆子惊奇无比,世上还有如此壮观又令人震撼的景色。车子辗转又进入山区,过了一弯又一弯,又是一片又一片的油菜花,我按捺不住内心的窃喜,我让师傅停车,我下了车,顺着这一沟的油菜山,向这山沟里进发了。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远远的看见一座白房子,我在花丛中钻来钻去,朝那坐白房子走去。快要靠近那座白房子里,突然从花丛里跳出来一个小女孩,手里还抓着一只蜜蜂,大喊:“爷爷,我抓住蜜蜂了,没有被它刺到。爷爷快看,只需要用两根手指捏住它的翅膀就可以了。”
注:上图是我儿子,不是当年的小翠。一老爷子穿着养蜂服出现了,他们对于我的闯入显得特别的惊讶!笑问客从何处来?
我用了很长很啰嗦的话语才说明来意。老爷子请我去家里坐会儿。我们在房前的树下喝着刚摇下来的蜂蜜,我也拿出随身带的巧克力送给小翠。从这小山腰望出去,远处的风景也异常的好!我看着老爷子家晾晒衣物的小二楼挺好,是观景作画的好位置,便向老爷子求租了这小二楼,支起帐篷住下了。
在这儿住了十来天了,这家里的猫猫狗狗都和我很熟了。当然,小翠也和我很熟了。常常一个人偷偷的顺着梯子爬上来玩。有时,他们都出去干活了,也会放心的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小翠看到我的画,告诉我说,她的姑姑也会画画。还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了好几幅给我看。都是一些临摹的年画,画得栩栩如生,和原画一样,亦或不一样。
老爷子给小翠也做了一个画架,让她跟着我学画。当然,我也是像模像样的教了些色彩基础知识。还用三原色,变了几个颜色魔术。蓝+黄=绿。红+黄=橙。
黄灿灿的油菜花在这个春天里,完美的完成了它妆扮这条山沟的使命,完美的谢幕了。我想我也应该要离开了。
老爷子的儿子和媳妇在离家较远的镇上教书,我在这里这段时间也从未见他们回来过。
这一年是1993年,我和老爷子老太太一起庆祝了小翠的5岁生日,为此,我答应她,要将她的小画作带给她在省城工作的姑姑。当老爷子给我她姑姑的地址时,我再熟悉不过了。那不是我家的工厂吗?我没敢说出声。我带着小翠的画、老爷子写给女儿的信,还有老太太做给女儿的葱油饼。当然,我路上肯定有偷吃,因为我也是爱上了老太太做的这面皮馍馍。也曾看着老太太做了好几次。做法如下:
面粉,加水加鸡蛋加一点盐,搅成糊糊,然后均匀的倒在刷了菜油的热锅上,小火烘烤,等结成皮后,再用锅铲翻个面,再烘一会儿,然后起锅,用刀切成片,再锅里放上葱花炒一下,再洒上些许盐。就着绿豆稀饭,我能吃下小半斤。
为了这盒面皮馍馍,我路上没敢多逗留,回到省城已是深夜,没敢回家,而是找了个小旅馆住下。我看着这个写着地址的纸条发呆。老爷子这字写得龙凤舞的,解放前也一定是上过学堂读过书的大户人家。
第二天一大早,我捧着饭盒,带着信和小翠的画,来到了工厂附近,用公用电话给财务室打了电话,让碧玉出来拿东西。
碧玉气喘嘘嘘的跑出来,一见到我就说:“你快去给老板认个错,求个情,把工作保住吧!”
我:“不用为我担心,我找你是因为,你家人给你带东西了。”递给她。
我继续说:“我出去采风,不小心跑到你老家了,这是你父亲写给你信,还有你妈妈做的吃的,还有你侄女的画。”
她接下东西,轻声说:“谢谢!”又疑问的抬头望着我。
我说:“你看看这信,这是父亲的笔迹吧!”
此前,我们在一个大办公室工作了大半年,我都没有认真的看过一眼这个只知道默默做事的姑娘。我常常摞挑子,画画不干活,好多的工作都是她帮我完成的。我消失了大概有大半个月,她再见到我,居然没有责怪,还在为我担心,真是个单纯的姑娘。
以前,我老觉得她傻里傻气的,不爱打扮、有点儿土。她一个中专毕业生,在我们家工厂的财务室里也做的是普通的记账员的工作,但我常常把我一个主办会计的事儿都丢给她来完成,她能耐不小啊,都能漂亮的完成,让我妈觉得我真的有认真做事。当然,这厂里没人知道我是太子爷。她就更是不可能知道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