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收到一位简友转发的文章——《沉迷于美男子的中老年妇女,数量远超想象》,说的是很多大妈爱上了大明星东东,或者说被东东爱上了,大妈一辈子为工作为家庭操劳,老年得福报,要自由要不顾一切地爱。
简友说,这些大妈需要充电。充电这个词是我前几天写在评论里的,文章写的是画家鲁本斯,晚年特别喜欢画白嫩丰满的女人,我评价说不管男人女人,到了一定的岁数就喜欢鲜活饱满的身体,自身阳气衰退,需要充电。
我内心有点混乱,但是立即表达了态度:咋会爱东东?口味真独特。网络对话最大的好处是看不到脸,不至于让表情泄露了秘密。看到消息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其实并不是嘲笑大妈,而是自省,看自己有没有类似危险的念头。
我目前最爱的男明星是巍巍,说实话他长得真安全,脑壳大且方,脸不帅,身材属于需要穿冲锋衣罩住的类型,年龄也很大,既不新鲜也不饱满。我就是喜欢他唱的歌,百听不厌,听得身临其境热血澎拜。他的安全还体现在没有任何人冒他的名去骗大妈。
回顾我的追星史,我觉得我难得付出真心,少年时被潮流裹挟,挑了两个合口味的去喜欢——江口洋介和谭咏麟 。为了追求文学梦,我豁出去了,即使不说年龄,别人也不会以为我是妙龄少女,妙龄少女哪能有这么深邃的洞察和犀利的观点?
不过,亚洲人的年龄在西人眼里始终是个谜,我年近四十的时候,去买彩票,德国人不卖给我,要我出示驾照,还指着法律条文给我看:十八岁以上才能买彩票。我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脸都笑抽筋了,我不出示驾照,直接出示儿子,证明了我的年龄。
我又去一家做实验,他们还是不卖给我,理由相同。说明这是普遍认知,不是某一个人眼瞎。要不是我偶然心血来潮去买彩票,我都不知道在德国人眼里我还是未成年少女,睡着都要笑醒。这件事真是值得一辈子回味啊!
说回喜欢的男明星,我年轻的时候不像现在,我现在的原则是喜欢它就吃掉它,年轻的时候是喜欢它就画它。十多岁的时候,我画过谭咏麟和江口洋介,谭咏麟的画像我寄给他的经纪公司,没有回音,江口洋介的画像被一个女同学出高价买走了,反正我也找不到他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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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心喜欢我的文章,会读到下面刺激的内容,这是我给读者的福利。我要摆两件和巍巍有关的罗曼史。
第一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我的闺蜜,她长得那么美,任何女生跟她站在一起都显得黯淡无光,她还有一种对自己美貌不自知的洒脱,整个人就是又美又性感,爱她的人不计其数,但真正敢于表达的不过十之一二。我们是真心朋友,不是塑料姐妹花,到了二十出头,我们都还没有正经交过男朋友,她是因为眼界太高,我是因为发育迟缓,关于这个问题,要分叉出去说一个故事。
有一天晚上,我和一个女同学在画室画画,只有我们两个,后来她的男朋友来了,是个外校的男生,还给她送了一束花。男生参观完我们的画之后,就找个凳子坐下来,要给我们当模特。于是我们开始画他,过了一会,我发现女同学拿着笔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好像被施了魔法不能动弹,我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和男生的眼睛刚好对上。
这两人的眼睛闪闪发亮,表情似笑非笑,他们的眼神被一条看不见却很牢靠的钢丝牢牢锁住,女同学脸颊绯红,男同学脸上流里流气,不晓得在搞啥名堂。我也不画画了,盯住他们,看他们玩什么花样。
男生突然对我说:“同学,好晚了,你还不回寝室啊,等会儿进不到门了。”
我说:“不怕得,我可以翻铁门。”
女同学说:“你今天穿的裙子,不好翻哦。”
我说:“不怕得,晚上又没人看见。”
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究竟在看啥,我赖着不走,直到巍巍来喊我去吃酸奶,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这个巍巍不是歌星,是我们班的女同学。我们一走出教室,巍巍就说我:“你咋那么瓜,人家两个在那儿眉目传情,你在一边看!”我笑嘻嘻地说:“那么好看,我想多看会儿。”
说回闺蜜。我的闺蜜终于有了男朋友,很帅,气质温文尔雅,像香港影星吴启华 。为了行文简便,我就叫闺蜜男友吴启华好了。吴启华留学英国,英语杠杠的,闺蜜让他给我补习英语,我当然欢喜,吴启华对我真好,还送巍巍的专辑和绒毛玩具给我,身为美女的闺蜜,我很沾光,我们三个经常一起玩耍,一幅美好和谐的画面。
有一次,在吴启华的家里,我超常发挥,煮了一锅八宝粥,把我能想到的东西都加进去一起煮,我和闺蜜觉得味道有点怪,一人尝了一口就不吃了,吴启华特别捧场,吃了一大碗,说很好吃。结果出门就呕吐了,他一手扶墙弓腰驼背吐得十分投入,眼镜都吐掉了,刚好掉到呕吐物里,我很尴尬,只好舍命去捡眼镜。
如果你看见一个男人一手撑墙壁,你以为是壁咚,但也有可能是呕吐。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闺蜜突然跟吴启华分手了。闺蜜说不是因为我的八宝粥,只是因为不爱了。我怀疑还是有一点关系的,因为八宝粥事件之后,闺蜜再也不愿意被男朋友壁咚。
后面发生的事有点出乎意料,闺蜜不理吴启华,他就来找我,没完没了地诉说他对闺蜜感情多深,说着说着就取下眼镜抹眼泪,我没办法,只能看着。
有一天,我正带着耳机听巍巍的歌,他在唱《那一年》:那一年 ,你正年轻,总觉得明天肯定会很美,那理想世界就像一道光芒,在你心里闪耀着……
吴启华又来找我,他竟然直接在我面前跪下,求我让他再见一面闺蜜,不然他活不成了。我吓惨了,脑壳转不动了,我说你快起来吧,我又不是皇太后,要死要活不归我管,你先起来,我去给你说,哦不,给她说!
帅哥给我下跪,却不是求婚,这是电灯泡的专属福利吗?
闺蜜是个干脆人,说不见就不见,反正我再也不敢见吴启华了,听说他自杀过一次,未遂。箭本身就是是杀人的武器,不论它是不是丘比特射出来的。
在闺蜜谈恋爱以前,我们经常出去旅游,每次都能遇到一些萍水相逢的人围着闺蜜献殷勤,她很享受这种感觉,我落了单,只好自己去找快乐。
我们行至一个风景秀丽的古镇,咖啡吧里面很多年轻人坐在一张大木桌周围,我和闺蜜也坐过去,这个地方的气氛特别放松,认不认识都可以聊天。很快,闺蜜就成了主要目标,忙得应接不暇,我有些无聊,走到院子里,正好有一群人在踢毽子,我一伸腿接住毽子,便加入了他们。
我喜欢踢毽子,踢得很投入,一个穿白T恤的男青年说:“你的肚子露出来了!”我说:“踢键子谁叫你看别人的肚皮?”
踢完毽子,白T恤和我一起坐到大木桌边。我的另一边坐着两个男青年,一个特别瘦高,长发,满不在乎的样子,自称高加索,另一个长相和头发正常,名字我忘了,反正两个都是艺术青年,刚才也一起踢毽子的。
我和高加索他们聊得热闹,白T恤不停插话,一会儿拿着酒水单说这个好要请我喝,一会儿说他在古镇认识不少人,还有大画家,带我去玩。
高加索和他的朋友明天要继续往南走,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说得问问我闺蜜,可我的闺蜜忙着应付旁人,根本不理我。
白T恤接过话说:“她不会跟你们去的。”
我回头看他一眼:“好奇怪,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
白T恤说:“明天巍巍要来,我认识他,带你去听他唱歌,不跟他们走。”
高加索高声说:“让人家自己决定吧!”白T恤不理,继续讲他的“好玩”的事。
晚上,我和闺蜜商量好,跟高加索他们一起往南边去。第二天一早,高加索两人来找我们,白T恤从我和闺蜜房间突然蹦出来,带出一股风,把高加索他们吓了一跳。
白T恤昨晚带我和闺蜜去了一个画家的工作室,那时候他的作品还没有全世界到处摆,但已经属于成名画家了,他只画一种东西,他的画室堆满表情一样的人。原来白T恤还认识我们老师,并且当场打电话验明身份,老师对我们说,他是个疯子,你们别理他。
玩得太晚,白T恤送我们回来之后,赖在房间不走,我们房间有三张床,正好一人一张,白T恤个头虽然大,但感觉像个大男孩,我们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赖就赖吧。
我和闺蜜收拾行李准备跟高加索两人走,白T恤坐在床边拉住我的行李箱撒娇似地说:“别走嘛,跟他们不好玩。”我被这巨大的撒娇搞得很不好意思,我长这么大都没撒过娇。我不理他,拖着箱子继续往外走,他突然站起来走出屋,像个威猛的男人一样走到高加索两人面前,从外形对比来看,他确实比高加索两人威猛。
我不知道他对两人说了什么,很快,他得意洋洋地走回来说:“你不用走了,我跟他们说好了。”我走出屋子,看见高加索两人离开的背影,身材正常的那个回头气呼呼地对我说:“女人真善变!”妈呀,我愣在当场,“女人”“善变”,我以为这两个词离我好遥远,我一辈子都记得,曾经有人送了这样的告别语给我。
闺蜜被另一伙人裹走了,白T恤回自己的住处洗漱更衣,再出现时,还是穿着白T恤,我说你只有白T恤吗?他说对呀,我全都是白T恤。
整个白天,白T恤带着我到处玩,果然如他所说,他认识很多人,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他不抽烟不喝酒不吃肉喜欢拍照。下午,我们来到一个院子,里面聚了一些人,巍巍果然来了,开了一个私人演唱会,白T恤跟巍巍勾肩搭背很熟的样子。
那时代,巍巍很年轻,头顶杀马特发型,歌跟现在很不一样,是粗粝的摇滚,灰暗愤怒混着荷尔蒙,他唱茫然的秋天,绝望的城市,长满欲望的树,在别处的绝妙体验……
听完现场,白T恤拉我出去,在一条清净的小街,我们坐在路边绿化带的圆木栅栏上,他拿出随身听放进去一盒磁带,我们一人分一个耳机,他说是巍巍专辑的小样,还没有发行的。耳机里传来刚才听过的歌,街对面的树荫下有一个马棚,里面站着两匹白马。
我注意到,其中一匹白马胯下的东西在渐渐下垂变长,我想挪开视线,却挪不开,多有趣啊!我只希望白T恤没有看到。
白T恤突然傻笑着说:“踢键子,谁叫你看别人的肚皮?喝喝,真好笑,我一辈子记得你说的话。”这话他已经重复过无数次了。
巍巍在我耳边唱:“风路过的时候 ,没能吹走这个城市太厚的灰尘,多少次的雨水 ,从来没有,冲掉你那沉重的忧伤,你的忧伤 ,像我的绝望,那样漫长……”
白T恤撞一下我的胳膊低声说:“你看你看,那匹马在耍流氓!”
他看着我又说:“你怎么没有脸红?”
我面色如常,好像过了二十岁,就再也没有脸红过,我说:“为什么要脸红?”
他说:“因为马在耍流氓。”
我说:“又不是人在耍流氓。”
他说:“那要看遇到谁。”
我突然感觉脸发烫,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摘下耳机站起来说:“我走了。”我走得飞快,他跟在我后面,叫着:“去吃饭呀,你不想跟他们一起,就我们两个人去吃,晚上还回你们房间睡觉!”
我说不行,你回自己家,他说:“那好,我带你去一个朋友家,他的家很特别,你肯定没见过,在山洞里,我们可以在那儿睡觉。”
我说你很烦,你去跟马睡觉,我不想理你了。
但是,我终究没有战胜自己的好奇心,去了朋友的山洞。
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山洞,从外面看是一座依山而建的竹篱茅草屋,走进去是一个两进四合院,第一个院子里面是细沙礁石枯山水,第二进院子中间立着一个竹质的瞭望塔,爬上去看得很远。最后才进山洞,是一间宽敞的卧室,一排粗大的竹子立在山洞尽头。我问竹子后面有什么,朋友说有宝藏。
我们和朋友两夫妻在院中喝茶直到深夜。朋友长得很好看,细皮嫩肉,白衣白裤,长发飘飘,像个仙。朋友妻肤色比较深,很瘦,穿当地传统的粗布服装,紫红色衣裤,阔袖带深蓝色宽滚边,头发在脑后梳成发髻,中间插一根银发簪。我见到她时,她背着一个布兜裹起来的小婴儿。
写到这里,已经走出了和巍巍有关的回忆,我喜欢巍巍现在的歌,老歌很少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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