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生孩子多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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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多么土的说辞，这个词好像曾用过好多遍。因为一晚一晚的夜有好多个，而每一晚的夜色都一样的如墨。所以，每一个有关夜晚的开场白依旧是这四个字……夜色如墨。

        时针指向十点多，隔壁的老妈已经鼾声轻起。还好，今晚没有说腿难受，睡得较早。墙壁上那盏1℃的常明灯依旧亮着。尤嫌它不够亮，把桌上的台灯开亮，放在隔墙窗户旁，于是两间屋子里一样的亮。老妈睡觉是不介意灯光的。而我恰恰相反。有一点灯光便很难入睡。不过正好，以免在这样的夜晚真得睡过去。如真睡着，天知道，会有多糟糕。

        一边无聊地看着文字，看着无聊的文字。一边侧耳留意着隔壁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只知眼前的字迹开始模糊，脑子里似灌满了一脑袋的浆糊。突然听到老妈翻身的声音，而后传来老妈的大嗓门：你咋还开着灯？赶紧睡觉。

        老妈不知身在隔壁的我像潜伏的特务，在注意着她的动静。自从老妈上次摔了一跤后，她的行动便受到了严格的看管。一举一动必在视线之内，搀扶她的样子活脱脱像是一种劫持。夜里当然更不能放松。年岁大，起夜频繁。独自下床是个危险活，当然更得时刻注意。饶是如此，老妈的反看管意识特强，说好了的起夜一定喊一声，却常常悄悄地独自行动。当听到动静，一睁眼看到老妈正磨蹭着下床的举动，常吓得我一个鲤鱼打挺，惊出一额头鹅毛汗来。所以，后来告诫自己，对于老妈这样反侦查力强，习惯捡漏的，一定不能麻痹大意，拧亮台灯，睁大眼睛，防患于未然，增强安全意识，将安全隐患扼杀于摇篮之中。

        尽管决定是这样制定的，行动也是按这样执行的。却仍然避免不了有意外情况发生。就像刚才。刚和老妈对了话。想老妈也不过是催我睡觉。没成想一会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边问，要起夜吗？一边一跃而起，顾不上前两天刚扭伤的腰疼，两步跨到隔壁，只看到老妈已经站立在床前。此时脚下、床边，一片狼藉。顾不得说啥，赶紧拿起一边的便盆伺候老妈如厕完。再拿起手边的卫生纸一通抹擦。简单处理后，安置老妈坐在床边，倒了温水清洗身体、床铺、地面。

        正在手忙脚乱之际，老妈一句话把我逗乐了：看将起来，不如多生几个闺女。

        哈哈！看着眯着眼笑的老妈，我哈哈乐着打趣道：五个了，还嫌少啊！老妈眯眯笑道：不多，不多。

        我亲爱的老妈，你让只有一个女儿的，和只有儿子的，另有那些独生子的妈妈们，情何以堪哪！

        每遇此情此景，常会想起那句经典标语“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树种了，人富了。只是不知当渐老的六零，七零后的晚年，搂着满怀的树，能不能少受些老来难的罪？当事业与孝心冲突时，是让孩子尽忠，挣一家老少的口粮钱。还是扔下工作事业，只管床前尽孝？当一夜夜床前尽孝，夜不成眠，身体每况愈下时，是顾自己，还是顾娘亲？

        每逢和同龄人聊起此事，最后结尾词永远是那句“唉！别想那么多了，到啥时候说啥事儿吧！”

        未来难以把控，唯有活好当下吧。把未来放于未来，将现在还给现在。何必用未知的烦恼扰攘可知的现在呢！还是那句话，到啥时候说啥事儿吧！

        此刻，万籁俱静，夜色如墨。在时间的滴答声中安静地等待下一个天亮，等待黎明洗白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