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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黄土地

爱在黄土地

作者: 馨之随笔 | 来源:发表于2017-07-16 23:25 被阅读0次
    爱在黄土地

    (未完待续待修改)

    作者:张馨之

    笔名:馨之

    第一章

          一九八四年农历冬月初四,那是一个阴云笼罩的傍晚,天哭丧着脸,西北风刮过光秃秃的山几百里外都看得到黄土飞扬,凄凉的感觉似乎正处在一种急躁不安的等待中,山脚下厚厚的积雪冻结了整个村庄的温暖,不大不小的村庄被大雪积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显得格外寂静与苍凉,只见几户人家的炊烟懒散的飘着,散发出淡淡的几缕清香,听得见一头老黄牛低沉,连续不断的呻吟声从不远的村庄传了过来,它的这种悲凄的回眸声让人能够分明的感受到它正在满眼含泪心神不宁的在牛圈里来回打着转,似乎它都可以预料到会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在在这个村庄里面。

          这时候,沉寂而有空旷的山里面一声刺入心骨的啼哭声从远方的天空传来,这种信号给人一种十分的恐惧与不安,这稚嫩的啼哭声很是凄惨与悲凉,它打破了这个原本死一般寂静的小村庄,气氛顿时躁动了起来,鸡鸭牛羊都躁动了起来,天顿时也是重重的压了下来,那头老黄牛却在这时显得极为坦然与安详,静静的倒卧下来将头埋的很深,只看见远处雪地里有一个人将一个红布包裹的婴儿放进一个不大的纸箱里,旁边放了一个奶瓶和一袋奶粉,同时还留置了一张纸条写着孩子的出生年月日,他没能在多看这个孩子一眼便逃命似的连滚带爬越来越远地消失在茫茫雪地里,消失在山的尽头……

          黄土高原的冬天似乎总是很漫长,也许是因为困难中的煎熬总会让人感觉很慢,按时下的节气不应该是这样的气候,但今天的空气里却偏偏浸透着难以抵抗的寒冷,西北风扫过枯树枝都呜呜的哽咽,无论怎样,人们生活的节奏还是永远不会中断,村子里不在是一片死气沉沉……

          命运啊,总是这样悲喜交加轮番性上演,一场不算悲剧的悲剧就此诞生,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似乎没有那一个人的人生之路是笔直的,坎坎坷坷总是会有的,这时候,张家村的一青年张虎正经过此地,几乎是跑着走过去,赶紧脱下自己的棉袄平铺在雪地上,然后极为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出纸箱,手法很不熟练笨笨的包了起来,他双手抱着这个棉衣包裹看上去还算很是严实,怀里紧贴着这张冻得发紫的小脸,走进村子,他两只眼睛紧张的扫视着这个貌似陌生的根本不大的地方,他喘不过气几乎是小跑着向自己家里走去,他一头扑进家门,两腿发抖站在自家窑洞的土地上,只听见那头牛又在低沉的呻吟,他上气不接下气慌里慌张打开捂在怀里的裹的严严实实的棉衣包裹,这时土炕正中坐着身患着重病但并不失长的俊俏容颜的一位妇女,她这时已经吃力地挪到炕沿,笑盈盈的迎过来摊开双手,小心翼翼的几乎是托举状接过这个包裹,她轻轻的捧起这个包裹视为心肝,出于一个人的本能的善良和一个母亲本能的慈爱,她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无比的怜惜与疼爱,心里没有半点负担,爱怜的心全洋溢在她清秀的眉目间,从眉目间能分明看出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她很是喜欢这个孩子的出现以及到来。

          年轻的小两口你看我我看你顿时笑成了两朵花,张虎大概是在庆幸一路上回来没有遇到熟悉的人,同时也是在庆幸自己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这是啥,哪来的小娃娃呀"?两个秃头小子扑了过来异口同声的问道,小嘴巴张的老大,半天也没能合上,这是张虎和刘芳的两个儿子,张虎这时保持着以往的神情假装淡定的说:"是你妈给你们生了一个小妹妹,快看看喜欢不喜欢",小兄弟俩先是吊在炕沿边随后扑通一声跳下踉跄的站在地上雀跃的欢呼起来,我有妹妹了,我有妹妹了,老二还在喊:我终于也有妹妹了,这时二小子又大声喊到:我要告诉虎子哥去,让他也知道我有妹妹了,说着一蹦一跳左脚已跨出门槛,刘芳一脸的惊慌不安,张虎咆哮了一声:回来。二小子一脚跨在门槛外,一脚还在悬定就这样被张虎一声吼叫声定格了画面,刘芳随后压低了声音心慌意乱地说:"小祖宗,小点声,这可不能乱喊,也绝对不可以给村子里其他任何人说起你们有妹妹一事,这是妈妈生下来为了躲计划生育罚款寄养在舅舅家里,其它人知道了我们就会被罚款,还会把妈妈拉去,如果那样你们不但没有妹妹就连同妈妈都会失去,等你们长大了就会懂得一切。

    要失去妈妈?那怎么可以,不可以,老二哭腔嘶哑着喊道,因为在他们很小的时候看过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部电影,当时为了这部影视剧情还在电影院哭的稀里哗啦泣不成声,老大相对还是比较机灵一点,立马一脸沉思,脑细胞这时也在做着高速的无规则运转,心里在想着什么,老二一脸稚嫩的又追问到:为啥啊?我有妹妹为啥还不能给别人说呢?老大敏捷地桶了一下老二的胳膊,让你别说就别说,哪来那么多废话。老二收回右脚猛吸了一下鼻涕,有些委屈,一脸的不高兴,老大问:那以后可以告诉妹妹她是我们的妹妹吗?这时,老大的眼神以光的速度扫到爸爸的脸上又定在了妈妈的脸上,张虎夫妻二人目光默契的对视了一下,瞬间异口同声的告诉他们,这个当然可以,但你们要给我永远记住她就是你妹妹,你们谁都不可以欺负妹妹,永远都不可以欺负妹妹,张虎说到。两小子用力的点着头,一脸茫然被眼前的欣喜若狂一扫而过。

          这时张虎已经蹲在了门槛抽上了一支旱烟,猛猛的吸上几口又急促吐掉,浓浓的烟雾笼罩了他那惊慌的脸,他的心还在咚咚的跳个不停,一只手似乎是没地方搁置,还在发抖便不自在的放在一个大腿上面,正在这时一旁刘芳的脸却已笑成了两朵红牡丹,嘴里早已哼起了早已熟唱的摇篮曲,她显然是在庆幸这个孩子的到来,在她看来这个小家伙就是上天对她的恩赐,眷顾她这一生爱女之心,其实她一直都想生个女儿,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难为她近几年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现在看来这就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心头肉。抱起来总是不忍心放下,即便孩子睡着了她都要时刻抱着她,一会摸摸手,一会亲亲脸,一会扯扯她的衣袖,一会掖掖她的被子,眼睛总盯着这个孩子不放,生怕一眨眼的功夫都会丢失掉。

      夜 把整个黑暗都给予捆绑,夫妻二人凑到煤油灯前,刘芳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用手里的针尖轻轻的打掉一个灯花,窑洞里的灯光顿时亮堂了许多,合不拢嘴的夫妻二人笑嘻嘻的看着这个小宝宝张了几下小嘴又合上,刘芳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旁边的两个秃头小子也是兴奋不已,光着身子格格的笑个不停,你挤挤我,我推推你,争先恐后的你摸摸妹妹的小手他捏捏妹妹的小脚,一切在他们眼里都很是很好奇,刘芳像防备老鹰来袭一样保护着这躺在土炕中央的小宝贝……

    张虎假装生气的说“你们两个瓜娃,赶紧去睡觉,操心着凉了,就给你们一人打一针……

    老大什么话也没说赶紧钻进了被窝,老二抓起一件大棉袄把自己裹上躺在刘芳的脚下的铺盖卷上,他那纯洁的目光透过微弱的灯光,他的脸对着黑洞洞的窑洞窗户说:妈,妹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想带她出去玩,刘芳还没来的及回答他的问话,他就已经睡着了,刘芳心疼的抚摸着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的遗憾……

    接着,又是一阵狂风扫过、听的见西北风的凛冽,窗户的纸都发出哭泣的声音。

    春来冬未去,生活的大轮还在艰难的前行,但时间却是无声无息的在流逝,犹如流水一般一去不复返,又是一年大雪纷飞满天飞,这个孩子已经长到了八岁,起了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叫做小花,小花雪白雪白的小脸圆嘟嘟的让每个人看见就会觉得心疼,都会忍不住想捏捏她那开的像棉花骨朵的脸,她乖巧伶俐而且又特别懂事,小花在家里最小,爸爸妈妈自然是宠爱有加,两个哥哥对她也是双重呵护,她的幼年算是无比幸福的,就这样一天天幸福的长大,虽然家里的日子过得很清贫不是很富裕,但是一家人过得却是其乐融融,

    “小花”给爸爸剥一根葱

    “爸爸”我还要吃没有辣子的面条

    好嘞,他回答

    就这样父女二人天天在一起说长道短

    躺在土炕上的刘芳也是微弱的笑的很幸福

    唉!我这不争气的身子怎么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自言自语

    这时小花跑了过来,妈,你饿了吧?吃块面包,这个软好消化,你现在胃不好,爸爸擀的面条像钢筋,你是吃不了,我每次吃完都会戳的肚子疼,这明显就是一个笑话,她是在逗妈妈开心,张虎举着两手抓面的手看了刘芳一样,显得哭笑不得,问:小花,半天不见你跑这里说爸爸坏话呢?走,你可是爸爸得力助手,没有你这饭可是做不出来哦……

    刘芳一条胳膊撑着,慢慢地试图要爬起来,身体沉重的像灌了铅,她吃力的靠到了铺盖卷上,泪眼婆娑的看着对面的墙,喃喃自语:我这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啊……”说着用左手揩去鼻尖上的一滴清鼻涕,身子吃力的向后挪了挪,微弱的喊道:小花,小花,张虎慌里慌张的跑过来,问:出什么事了?小花跑过来说,要解手了呗,这还用问,说着跑了过去……

    哦呵呵,张虎拿着面团回到锅台边,哭笑不得的揉着面团。

    爸,你这面要揉到什么时候啊?小花一边洗手一边调皮的扭过头来眼睛瞪的老大

    哦,就好,就好,马上……

    “那你怎么不擀面呢?还让不让我们吃饭了?她脸上显出一副奇怪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张虎转过脸去假装发火,就你饿,小馋猫,再催我今天的饭不做了……

    小花又缓声缓气的说,不做就不做,反正我是饿不着,我可以去奶奶家吃个肚肚圆,满窑洞里一片幸福洋溢笑声不断……

    这时候,听见外面下起了大雨,雨点急促地敲打着大地,风声雨声逐渐在加大,越来越猛烈,窗户纸时不时也被闪电照亮,雷声隆隆作响接二连三地吼叫着,顿时,外面的整个天地都淹没在一片混乱中。

    刘芳这时仍然斜靠在铺盖卷儿上,鼻尖上的一滴清鼻涕颤动着,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她好像已失去了知觉,目光死死地盯着窗外,,外面的暴风雨更猛烈了,风雨声中,突然传来一阵狂风暴雨声音可怕极了,就在这轰隆隆的暴风雨中,这个漆黑一团的土窑洞里失去了原有的生机,三个人都陷入了自己的难受和痛苦中。

    刘芳虽然没哭,但看起来比哭还难受很多

    这时,两个儿子像落汤鸡一样的回来了,嚷嚷着要吃饭才算打破寂静黑窑洞的沉寂,泪水终于从刘芳的眼里涌了出来,她猛转过头一头铺在铺盖卷儿上伤心的痛哭起来,雷声雨声滚滚,谁也听不到这微弱的哭泣,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景象已经不多了,她还有多少时间能这样静静发呆看着这些人和温馨的画面,过了许久,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只听见流水声和雨过天晴吃完晚饭出来谈天说地的人声混淆在一起,一股泥土的气息很是清香扑鼻,使得这个村庄的人们都久久都不能平静如归……

          第二章

    好景总是不长,人生就是这样,也许在你一觉醒来都会发生变化,天有不测风云,一个生命强大起来同时就会有一个生命凋零下去,也许这就是生命的自然代谢,疼她爱她的妈妈大病了8年现在已经是卧床不起,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是无法自理,对于这个一贫如洗的家从此整天沉寂在刘芳疼痛难忍的呻吟里,屋里院外的空气里都弥漫有浓浓的药水味,这个孩子只有八岁,她已经懂得很多将要面对的问题,她会瞪大眼睛在黑夜里不能像同龄孩子那样酣睡,因为她看着妈妈每天痛苦的躺在床上实在活受罪,每次在临近天明她就会知道这一夜才算安全度过,父亲摸着起床,村子里已经有了多多少少的嘈杂声,小花才开始眼睛模糊起来,每次都是噙着泪花躺在妈妈的脚下,生怕这个人悄而无声的离开,睡得香的时候都会哭泣,哭着哭着都会哭醒自己。

    无论春夏秋冬,从她懂事起能够帮助爸爸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起,她每天偷偷地会给爸爸想要惊喜,抱着大捆的柴火都看不见脚尖的自己,双手一抖一抖吧嗒吧嗒拉起一种叫风箱的东西,脚步总是很轻的走来走去不想影响妈妈的休息,每次满怀信心地想要给爸爸惊喜,每次都是折腾的鸡犬不宁惨不忍睹,爸爸不责怪他要为小花收拾残局,又一次为了做饭起火差点把自己都烧着灶火里,爸爸那次是真的生气,狠狠的抽打了小花几鞋底,小花委屈的边哭边帮着打理,收拾完爸爸才看见小花的脸呼啦的黑的看不清眼睛鼻子和嘴,一把拉过眼泪一直不停地打转转,小花却是幸福的格格笑个不停。

    刘芳她虽然每天几乎都是醒着,但她根本不能动,睡的昏昏沉沉早就被这种生不如死的痛折磨的没有半点人样子,但她根本爬不起来,她从枕头摸出一块饼干吃力的咀嚼着,无力的看着窑顶,她不想让小花太累,有些东西都让小花放便利,能为孩子减轻多少负担算是多少,她吃力的咽下一口干饼干总是要愣半天,才去吃下一口。好长时间她都忘记了怎么下咽。小花每天只能呆在家里照顾卧病在床的妈妈,当然也错过了正常的入学时期,本应属于她金色的童年被蒙了一层厚厚的灰,灰色的天灰色的记忆,小伙伴每次喊她一起玩耍她都是满眼含泪,躲起来假装没有听见,都会一声不吭听用细耳侧听着他们的欢呼声打闹声渐渐远去,在她淡忘的记忆里,她总会酸酸暖暖的选择坐在窑洞前的门槛上仰望巴掌大的蓝天,她只知道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她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自己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天好蓝好蓝,蓝的像是被洗过一般,雪白的云朵静静滴漂浮在空中,挡住了更远处那一层天空的蓝,她每次仰起头眼神都是那么的渴望,她的渴望是那样的单纯,这是每一个孩子都能拥有的渴望,(那时的农村基本是看不到平房的,所有的人都住在一个叫地坑庄的窑洞里,什么叫地坑庄,生在西北地区的人们大都很是熟悉,就是在一个很空旷的平地上挖出一个大坑,坑的垂直面就要崖畔,其实我也不大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叫,我只是用现在术语给予解释,另一个垂直面在挖成一个一个弓状的洞,一般都是挖三口,两侧也会有两口,这就称之为窑洞,富有的一般有五口窑洞,好像祖祖辈辈都在这个窑洞里生活了一年又一年,繁衍了一代又一代,听老人们说窑洞的特性是冬暖夏凉,其实小花住了很多年却没那样的感觉),她只知道那里一年四季都有飞的很高很远的小鸟,她童年的梦想多半都寄给了这些小鸟,她希望小鸟的自由自在能带走她孤独的心一起飞翔,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哪怕只是短暂的望一望,望一望这一道道山川,望一望那一望无际的麦田,望一望出了这道门槛的村庄,她能想到全村的孩子在这个季节都挤在在枣树的绿荫下听爷爷讲故事,哪怕就只能望一眼都是莫大的幸福,偶尔有人经过她家房前屋后搭上几句话对于她来说都会是一种奢望,她对一只老鼠能多停留在自家院子里多偷点食物都会显得莫名开心,她心里总会暗暗的想,我什么时候就可以脱离妈妈病魔的阴暗魔爪,离开这个闭着眼睛都熟悉的长院出去玩它一整天,一直玩到天黑都不要回家,哪怕是躺在麦青的田地里打一个滚听听风的声音闻闻草的味道都是极好的,然而这些念想终究都会是一种奢望,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酸甜苦辣才是生活的本味,喜怒哀乐才是生活的内容,任何一种滋味的失去都会失去生活的本味,张虎每天一切的疲惫与不堪都会因为女儿的温情而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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