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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秋”“叹逝”情切切

“悲秋”“叹逝”情切切

作者: 耕耘三尺有天地 | 来源:发表于2024-10-19 08:49 被阅读0次

    秋天,气温下降,日照缩短,自然界的万物开始由盛转衰,落叶纷飞,这些景象往往触发人们对时光流逝、生命短暂的感慨,从而产生忧郁、悲伤的情绪。

    杜甫《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 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 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 潦倒新停浊酒杯。

    诗人仰望茫无边际、萧萧而下的木叶,俯视奔流不息、滚滚而来的江水,传达出韶光易逝、壮志难酬的感怆。秋天不一定可悲,只是诗人目睹苍凉恢廓的秋景,不由想到自己沦落他乡、年老多病的处境,故生出无限悲愁之绪。

    陶渊明《杂诗》其一: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诗人对命运之不可把握发出慨叹,鼓励人们要活在当下,及时行乐。既然生命是这么短促,人生是这么不可把握,社会是这么黑暗,欢乐是这么难得,那么,对于生活中偶尔出现的一点点欢乐,就应该倍加珍惜,不要轻易放过,要及时抓住它,尽情享受。这种及时行乐的思想,必须放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加以考察,它指示着一种人的觉醒,人对自己生命、意义、命运的重新发现、思索、把握和追求。

    《论语·子罕》:“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一经典情境,被后人概括为“叹逝”。

    《孟子·离娄下》认为“逝者”是指眼前之流水,“不舍昼夜”是对流水“进取”精神的赞叹:

    徐子曰:“仲尼亟称于水曰:‘水哉水哉!’何取于水也?”孟子曰:“源泉混混,不舍昼夜。盈科而后进,放乎四海。有本者如是,是之取尔。苟为无本,七八月之间雨集,沟浍皆盈其涸也,可立而待也!故声闻过情,君子耻之。”

    (徐子说:“孔子多次称赞水,说道‘水啊,水啊!’对于水,孔子取它哪一点呢?”孟子说:“源头里的泉水滚滚涌出,日夜不停,注满洼坑后继续前进,最后流入大海。有本源的事物都是这样,孔子就取它这一点罢了。如果没有本源,像七八月间的雨水那样,下得很集中,大小沟渠都积满了水,但它们的干涸却只要很短的时间。所以,声望超过了实际情况,君子认为是可耻的。”)

    但荀子持不同观点,认为夫子对流水的赞叹,并不止于“进取”一项,还包括其他品质(《荀子·宥坐》):

    孔子观于东流之水。子贡问于孔子曰:“君子之所以见大水必观焉者是何?”孔子曰:“夫水,大遍与诸生而无为也,似德。其流也埤下,裾拘必循其理,似义。其洸洸乎不淈尽,似道。若有决行之,其应佚若声响,其赴百仞之谷不惧,似勇。主量必平,似法。盈不求概,似正。淖约微达,似察。以出以入,以就鲜洁,似善化。其万折也必东,似志。是故君子见大水必观焉。”

    (孔子观看向东流去的河水。子贡问孔子说:“您见到大水必定观看,这是为什么呢?”孔子说:“那流水,普遍地养育万物而无所作为,就好像德操;它流向低处,弯弯曲曲,遵循一定规律,就好像正义,它浩浩荡荡,奔流不息,没有穷尽,就好像道;掘开堵塞,使它通行,它就随即奔腾向前,好像回声应和原来的声音一样,即使百丈深谷也不怕,就好像勇敢;它注入量器时一定很平,就好像法度;注满量器,不需刮板刮平,就好像公正;它柔弱细小无微不至,就好像明察;各种东西在水里淘洗,就会变得洁净鲜美,就好像善于教化;它百转千回必然向东,就好像意志。所以君子看见大水就要观赏它。”)

    李白《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每一天都深感日月不居,时光难驻,心烦意乱,忧愤郁悒。这里既蕴含了“功业莫从就,岁光屡奔迫”的精神苦闷,也融铸着诗人对污浊的政治现实的感受。他的“烦忧”既不自“今日”始,他所“烦忧”者也非止一端。

    李贺《苦昼短》:“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诗人请时光停下喝杯酒,之所以要向时间劝酒,是因为诗人深有感触:时光飞逝,人寿促迫。诗人说自己不知道天地间许多深奥的道理,但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月寒日暖,来煎人寿”。光阴流逝,岁月蹉跎,人生没来得及干点事业,生命就白白消耗了。这是诗人内心深处的忧虑与恐惧,一个“煎”字,表现出虚度年华的痛苦心情。

    唐寅《叹世》有云:

    坐对黄花举一殇,醒时还忆醉时狂。

    丹砂岂是千年药,白日难消两鬓霜。

    身后碑铭徒自好,眼前傀儡任渠忙。

    追思浮生真成梦,到底终须有散场。

    这首《叹世》,写的是对生死的看法。诗人一边欣赏菊花,一边饮酒,在半醉半醒之时,发出了对生死的感喟。从古至今,多少人为追求长生不死,服食丹砂,但有哪个,活到千年?白日行空,两鬓白发,谁能消除?人死之后,后人为死者讳,写墓志铭时都写好话,但这些好话,对于死者来说,不过徒劳枉然。人还活着的时候,就像一个傀儡一样,忙忙碌碌,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追思人的一生,真成了一个梦,梦有醒时,人生的大戏,最终还是有散场的时候。

    唐寅另一首《叹世》诗云:

    忙忙展枕逐鸡栖,碌碌梳头鸡又啼。

    傀儡一棚真是假,骷髅满眼笑他迷。

    昨朝青鬓今朝雪,方始黄金又始泥。

    幸有一杯见酧在,有诗还向醉时题。

    这一首《叹世》写时光之易逝与人生之虚妄。每天晚上,鸡休息了,我们也急急忙忙上床休息,还没睡稳,鸡又叫了,天又亮了,我们又急急忙忙地起来梳洗。人生在世,就像茅草屋里的一个傀儡,无比虚假。美人死后,终究也成一具白骨,可笑世人,竟沉迷美色之中。时光易逝,昨日青丝,今朝已成白发,繁华易消,曾经的黄金,也终成泥土。面对飞逝的时光与虚妄的人生,不如饮酒赋诗,放浪形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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