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爸爸起床,大概是六点多,按照我的生物钟自然也该起来了。但是,今天我并不想早起,晨跑和晨间学习都不想安排。
睡到了8:30才起床,饭桌上有爸爸准备的早餐,咸豆浆、油条、馒头,是小时候的常规操作,他觉得我爱吃这些。想起小时候,他常常出差,在家不多的日子,带我去早餐摊吃的总是这些,还有就是炒面或者汤面。
刚看了一条来自小龙女李芷若的演讲视频,其中提到了纪录片《大法官金斯伯格RBG》,顺势在B站搜索,就看了起来。
非常喜欢金斯伯格妈妈教导的一句话:be a lady and keep independent~,她说,不要被无谓的愤怒等负面情绪所战胜。如遇良人共度余生当然很好,但是永远记得 拥有照顾好自己的能力。
金斯伯格为女性平权而努力,她说,我不为女性争取优待,我只要男性同胞把踩在我们脖子上的脚挪开。
她在为女性争取VMI学院入学权利时,她说,我知道有一些人抵制这一改变,我的回答是,走着瞧吧,总有一天,你会为毕业于VMI的女性而骄傲。
纪录片中的女性飞行员说,社会舆论觉得,好女孩不会提意见,不提要求。
不仅感慨,是多少智慧、勇敢的她们大胆发声,才让如今的女孩拥有相对的独立、自主、平等。想要告诉我的女孩们,我们何其有幸生活在这个时代。每个时代,都有其弊端,就女性被公平公正对待方面,我们的确向前走了很远了。
下午,我又睡了漫长的一觉,起来就看蔡崇达的《命运》,这本小说属于如果没有人安利,我不会去翻开的书。因为,这个书名,实在不能吸引到我。一旦开始读,我就完全停不下来。
九十九岁的阿太告诉“我”自己要走了,“我”回到故乡泉州,听这位老人讲述自己的一生。阿太的一生经历了太多人的死亡。阿太说,他们的人生就是她的故事,是这些故事生下了她。
我会想起《额尔古纳河右岸》里,那位把雨和雪看老了的老人,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的女人。
我想啊,人的一生究竟要经历多少苦难,才会如此从容而睿智,不被命运卡住,热气腾腾却又静谧安详地往下走。
傍晚,妈妈从萧山回老家,我开车去接她,路上在想,自己为何会那么钟爱这本《命运》,她让我想起了外婆……
在那个年代,婚姻是父母一手操办的,外婆小小年纪就做了阿太家的童养媳。外公帅气挺拔,外婆长得不算出落,但是对于家中安排的对象,他们都没有太多异议,算是相敬如宾吧。大舅九岁的时候溺亡,外婆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丧子之痛。文革期间,外公是工厂里的小领导被批斗入狱,孤儿寡母的日子靠着外婆的勤快,过得还算体面。但是,最终也没等来含冤昭雪的那一天,母亲大概十九岁上下时,得到了外公死在监狱的噩耗。此时,家中上有阿太,下有三女一子(小舅舅),外婆经历了丧夫之痛。
命运,似乎从来没有对她放手过。母亲和阿姨们成家后,好日子没几年,小舅舅二十岁左右,风华正茂,却因病去世,尚未婚配,没有留下子嗣。这似乎也成了外婆一生的心结,她觉得自己这一生没给外公留下后代。
记忆中,外婆对我们晚辈很好,每个夏天她就会打着蒲扇,给我们赶蚊子和暑热。逢年过节,去外婆家聚餐,总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和哥哥妹妹们嬉戏打闹,听他们母女絮絮叨叨拉家常,爸爸和姨夫们也相谈甚欢。但我也记得,每次逢上祭祖的时候,外婆总是念念有词,烧着纸钱,担心着自己走了,就没人来祭奠这屋里的逝去的亲人了。来我家吃饭时,母亲也总会避开祭祖的环节,老家的风俗就是祭奠男方家里的祖先,她怕老人家暗自神伤。
大概是我读高中时,外婆突发脑梗中风了,不再能独立行走,原本以为这是命运给她的最后一击。可是,谁知命运竟能如此残酷,同年冬月,小姨脑溢血去世。家里没有人敢告诉外婆这件事,所有人只是告诉她,小姨又去泉州拜神了。
小姨当年生下表妹时,被医生下了最后通牒“决不能再怀孕,血压太高,有生命危险”,她却执意想要为姨夫家留个男丁,瞒着所有人怀孕了,孕中晚期时,事态终究恶化,从此便中风无法行走。求医无门,泉州拜神就成了一种精神寄托,小姨曾经在泉州呆了大概有一年多。
所以,家里人用这个借口,搪塞了外婆。
记得,很久以后,外婆曾说,我知道她不会回来了,你们都瞒着我。周围的人,只是哄着,她便也不语。
她走的时候,我赶回那间老宅,经历整个仪式。我总忍不住想,外婆的一生啊,是受了多少苦,命运哪里曾经偏爱和怜惜过她。
跟朋友闲聊,说起这几年都没怎么出去走走,想要有一趟远行,去哪里都好,毕竟好多地方没有去过。又说,想去泉州看看,想去看看这个神神叨叨又自成逻辑的地方,想去看看这个把死亡看得如此重又如此轻的地方。
今天,读着小说,回望往事才更加分明自己的想法,要去趟泉州,还因为小时候,从大人嘴里听的那一句,小姨去泉州拜神了,说能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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