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性格里有悲凉的底色。在群居的社会里却爱独处。
我的无助感来自于那一座座蜿蜒盘旋的山峰,我的日常活动都在上面。我时常幻想有超能力,翻个跟斗就能抵达目的地。有时候也想有对翅膀,去代替脚板一步一步的丈量。
在狂风骤雨里,万物被撕扯,被淋湿,被覆盖,被笼罩。我在诺亚方舟似的土屋里心惊胆战的守着这一方温暖。
在寒风刺骨的冬天,白雪皑皑,天地万物都沉淀在白色之下。世界消失了,融合成一片,没有山峰,没有深沟。但这样反而危险,我不敢踏足而去,应对随时可能陷入的绝境。
夏天抵挡不住的褥热,空气似乎已经燃烧,汗水已经排干,身体无法散出来的热量,在皮肤表面形成密密麻麻的痱子。
冬天灶糖的火熄灭后,空气似乎结冰,裸露的皮肤触碰到都有一种钻心的疼。早晨从稻草床的棉被里拱出来,屋檐下挂满了冰凌。
春天太过繁盛。草长莺飞,百花开放。满目的欢喜和灿烂。秋天太过萧条。草叶枯黄,随风而逝。抬眼望去,哀伤的情绪无处安放。
冷和热,繁盛和凋零,都处在两个极端。我常常转换不过来。在大自然里,人类显得过于渺小。树高于人,水底于人,花草密密麻麻,大雁和蚂蚁蚂蚁都结队成群。我只能孤零零的面对如此阔大的世界,一个人玩耍。
长大后,走入人群,我也不习惯。在周围只有人的时候,我发现人变得狂妄自大。人与人的相处还没有我与虫鸟的相处简单。
在人这个圈子里,人与人之间擅长相互试探、攀比、算计甚至陷害。人与人之间相处相互看重的是利用价值。
我合不了群,还是喜欢独处。我害怕暴露自己的脆弱,不会得到同情和安慰,反而被别人构陷。我还害怕一句无心的话,被错误解读,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沉默是我最好的武器,只要我不出招就不会被攻击。在大自然里,我常常观看觅食的虫蚁为了一点吃的大打出手,在人群里,全是觅食的同类,我不愿意看着自相残杀的丑陋行为。
秋天的夜晚来得太早了。下午六点过就开始黑了。天气温凉,我喜欢早早的就躲进自己的巢穴里,听夜晚的虫类悉悉索索的开始活动。
我觉得同类都太聒噪了,是因为我要和他们一直争夺活下去的资源。而我不会与虫类发生争执,永远不会。各自安好的前提是互无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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