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瑞
*战争paro
*也许有后续?
*执笔/顾衿辞
“在这个年代,我们都将不朽。”
烟与火。暴雨。
大雨一路冲刷,倒是将那战场的血迹打理的干干净净了,溜了满地淤泥。黑色的战靴直直地陷下去,一脚泥水,很是狼狈。
这鸟天气!不知是哪个士兵咒骂了一句,惹了一众人附和,纷纷冲着灰色的天空大喊大叫,气焰嚣张,说到底,也就是发泄发泄压抑了太久的心情。结果倒是好,老天算是被惹怒了,一道闪电狠狠地划破天际,留了几声惊叫几声轰雷,豆大的雨立马就砸了下来,劈头盖脸,顿时,外头的士兵个个落汤鸡,弄了个啼笑皆非。
啧。一群渣渣。
嘉德罗斯就好端端地坐着,翘着腿眯着眼看着一群小兵崽子慌不择路地推推搡搡,脸上多少都多了些泥水。
这说出来,谁带的兵?笑话。
嘉德罗斯金色的瞳孔里闪过轻蔑的神情。他歪头,看看离他几米远处默不作声的人,那人也不理嘉德罗斯,自顾自看着密密麻麻的文件,时不时写下写什么。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嘉德罗斯清楚得很,他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了对方的耳朵。
格瑞,你说,这帮渣渣,能撑得了多久?
嘉德罗斯随意的晃着钢笔笔盖,一面漫不经心地肆意打量那个他唤为格瑞的人。
这是战场,嘉德罗斯。
许是嘉德罗斯太吵,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人微微侧了脸,留了个冰冷漠然样,紫罗兰色的眼眸警告似的瞪了眼嘉德罗斯太过露骨的眼神。估摸着是看不下去文件了,索性合上,厚厚一沓子纸张重叠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牛皮纸封面的橄榄枝倒是显眼,只可惜是个妄想了。
那是染色计划?
嘉德罗斯随意地瞟了瞟格瑞那儿的问卷,撇撇嘴露出了有些牙疼的表情,又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堪入眼的东西,轻啧了一声。
上头可真会玩儿。
格瑞没有去评论嘉德罗斯的恶意贬低,说实话,他在心里也是赞同嘉德罗斯这种看似大不敬的诳语。这场战役,太久了,他都快记不清,到底为何开始。不过是些芝麻大的小事,几个小人撺掇,脑门一热就乒乒乓乓地干了起来。那可好,这几年下来也没个消停,兵线拉得越来越长,就看哪一方的国力再也撑不下去,那就game over了。这荒谬的很的计划,大概也是那些无脑的政府官员的豪言壮语了。故作气宇轩昂,事实上是个规模庞大的拉锯战,格瑞曾怀疑,再这么拖下去,估计两方都快打出感情了。毕竟,在这个年代,和平已经离他们太远了,简直触碰不及。
格瑞盯着牛皮纸上的橄榄枝出神。他和嘉德罗斯不一样。嘉德罗斯就像上头空降下来的一样,背景全无但从来没有人敢俯视他。对于他的身份,士兵之间也多有揣测,只是私下琢磨来琢磨去,也不知道这大魔王到底是哪个大官的儿子,总之,大概也是个官二代了,看着就像是有大背景的老爷儿,不能惹的主。而格瑞则是一步步爬上来的,他的家庭在战争中分崩离析,他的父母,他的亲人,被一纸遗文隔绝两世。军营里大多数也是见过这位冷面将军的厉害的,论武绝不输嘉德罗斯,嘉德罗斯鲜少和格瑞打过一架,不分胜负,就从那时开始,整天追着格瑞比试,一追就到了现在。
我以为是在生活,其实只是在为生活做准备。现在我来到社会上,才明白了在我演的这场戏没有落幕之前,我身边到处都是敌人。每一分钟都需要伪装。
——《红与黑》
没有人为战场而生。格瑞不是,嘉德罗斯也不是。说到底,他们也都是普通人中的一个,被换上了军人的头衔,然后奔赴黄土猎猎边疆风。他们被迫成长,被迫的披上了强大的外衣,他们伪装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几乎要忘记,还有这层皮囊过着一颗真心。
他们曾经羡慕过那些兵,但也怜悯他们。那些兵,没有见证他人的死亡,他们甚至还带着大城市的新鲜繁华的世俗味,甚至还在怀念着家里年迈老母和刚成婚的清秀妻子。嘉德罗斯曾经评价,真是天真的见了鬼。当下,已经没有人,再像几年前那样,无忧无虑,所有的人,都有太多的事要考虑,有太多的战役要准备,有太多的想法去勾心斗角。
这是充满欲望的世界。
嘉德罗斯望着灰蒙蒙天,回头冲格瑞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笑,话倒是消极,嘉德罗斯的金色眸子却是奕奕闪光。
嘉德罗斯和格瑞是极端对立的两个存在,一个拥有足以燃烧一切的金色光芒,一个包含了沉寂万物的紫色冰寒。他们水火不容,又终将血溶于水。
I'm an angel with a shotgun,
(我是持枪上膛的天使)
fighting til' the wars won
(为了胜利奋战到最后)
I don't care if heaven won't take me back.
(我不在乎天堂是否会就此抛弃我)
——《Angel with a shotgun》(持枪天使)
格瑞望向军营外,不见烽火,就知又是休战。连绵又断续的战役最是消耗体力,所有不管哪里,都需要休整。实际上,这很荒谬,就像两个小孩子吵架,毫无道理。他侧身询问嘉德罗斯是否出去走走。嘉德罗斯是憋不住的主,之前深感压抑的氛围,有出去透透风的机会怎不抓住。
一路走过,士兵都诚惶诚恐地低头,一面暗地里瞅着这两位的脸色。再感叹一下非人的武力值。格瑞到也不是真正地邀请嘉德罗斯,只是不想一个人出去显得太突兀,而现在倒像是有些尴尬了,嘉德罗斯倒不介意,一手插在裤兜里,也不规矩地穿着军装,最上面两粒扣子开着。偶尔吹两声口哨,心情甚好的样子。总是这样,嘉德罗斯的存在,总是能毫无征兆的打破原来灰色的环境。
格瑞曾经问过嘉德罗斯,他为什么要来加入这场没来由的无厘头战争。这里绝非为了正义。
嘉德罗斯说,你自己都不清楚,又为什么来问我?
他们都是黑暗中的人,他们甚至不知道Destination到底在多遥远的彼岸。他们身披的是黑暗赋予的最不起眼的伪装色,为了在这黑暗中摸索前行,寻找光明。
也许,为了让这些该死的日子快点结束吧。号角吹响进攻的号角,格瑞突然想起嘉德罗斯很久之前的话,当时他觉得简直就是自大狂。
他说,我们在此,经于烈火,终将不朽。
往前走,往前看,哪怕前途一片迷惘,哪怕只是凭着惯性继续往前走——
总有一天,会在自己漫长的脚印中找到方向。 只是大概需要一点耐心。
——priest 《默读》
... FIN/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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