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春风细雨后,这两天的天气突然转暖,午后室外的温度竟然达到了20度。在阳光照射下的小城显得五光十色、熠熠生辉。一些年青人按捺不住自己张扬的个性,匆匆换下厚实的冬装,直接就穿起了T恤和短袖。
因疫而在家宅了近两个月的人们,看到这温暖舒适的好天气,也不准备再守寂寞,他们撇下疫情还没有完全结束的形势,不管不顾地从家中走出踊到了街上,有的还跑到到了公园和广场。在满怀欣喜地尽情享受这久违了的温暖阳光,欣喜地拥抱这万物复苏的春天景色,使寂静了多日离石市区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活景象。
多数商场开门营业,许多饭店也有了三三两两的食客。许多的小摊小贩也重新开始做起了自己的生意。到了傍晚,条条大街在霓虹灯照耀下显得格外迷人漂亮。我开着车穿过了熟悉的大街小巷,去看年迈的爹娘。
吃完晚饭的父亲一个人坐在窗前注视着远处通明透亮的万家灯火,母亲在另一房间和弟弟一起看电视。我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爸爸的身旁,爸把头转过来又和我聊起了当前的疫情。他说:“看起来现在国内把疫情已经基本控制住了。昨天全国新增只有二十一例,武汉也只有一例,其余二十例都是国外输入的。目前国外的情况比咱们中国严重,特别是意大利和伊朗,还有韩国问题更大一些”我点头应声回答说是这种情况。
父亲接着说:“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旧社会不知要死多少人呵!他五岁那年,也就是1934年,他因为当糠高烧不退,几天滴水不进。那时候又没有任何治疗的方法和有效的药物,田家会整个村子与他同时当糠的孩子有二十几个,人们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死了够一半。他能幸运的活下来,全靠的是命。九岁那年(一九三八年)他和奶奶又同时得了伤寒,娘俩在家里的冷炕上躺了十几天,啥东西也吃不进去,只靠吃邻居送来的饼子泡在白开水度过了那场灾难。为什么到现在他还爱吃饼子,就是那时留下的味道记忆,逐渐形成了一种饮食习惯。他还在十一岁时(一九四零年)又得了一种老百姓叫隔笃着病(用字不一定准确)的烈性传染病,老百姓说一隔笃要四十天。得了这种病人神智不清、意识恍惚、眼里看见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嘴里不由自主地乱喊乱叫。唉!他小时候患的三次传染病都是死里逃生,大难不死。过去缺医少药,人们一旦有了病全靠用命扛着,哪里有条件看呢”。
这时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接着说:“现在咱们的国家把老百姓的生命和健康真正放在了第一位,科学技术发展的这么快,医疗水平也越来越高。这么大的一场瘟疫国家不惜成本,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免费为人们竭尽全力的救治。大几万患病的人都能治好出院,死亡率很低,真是不容易呀!要发生在旧社会,这种局面是不可想象的”。叹息了一声接着又说:“他这辈子自己的身体有两样东西是出了力的,一是两只脚,一步一步地走了很多的路。除保卫延安外,解放以后在县政府工作期间,当时的交通条件差,许多村庄根本不通公路,骑上自行车也是能骑的地方少,推着走的时候多。下乡全靠一双脚跑,当时柳林和方山还都属于离石县,特别是柳林的成家庄公社和离石的大城关公社,还有方山的许多村子,跑了不知多少遍,走了不知多少趟,一辈子跑烂的鞋加起来总有一二百双。另外就是脑子,一直也没闲着,不论学习还是工作,都是用心用脑的去完成任务,从来也没敢有丝毫的懈怠”。
他歇了歇又接着说:“人有病就要及时找医生看,不要忌医忌药。他五十岁时医院就检查出他有冦心病,根据医生的建议,自己就开始按医嘱认真的坚持吃药,一直吃了四十多年,现在血糖、血压、血脂都不高,冠心病也从来没有再发作。过去和他一起工作的一些同事,看上去很健康,他们都认为自己身体好,有病不看,坚持不医不药,结果都过早的离开了人世。他还说出了许多逝者的名字”。
闻着爸爸的话声笑声,我爱人和弟媳妇也围坐过来反复问他什么是隔笃着病?他笑着说:“应该属于伤寒一类的传染病吧?反正老百姓叫隔笃着病,准确的说是应该属于什么病,他也始终没搞清楚”。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这个点爸爸要挪到电视前看他喜欢看的戏剧节目,家里人都知道,不要轻易打乱他的生活节奏,所以我们就自觉的从他身旁走开。
九十一岁的人了,他还能那么思维清晰,超凡脱俗、境界高远,一生对祖国充满感激和热爱,能有这样的父母我们作为子女感到非常骄傲和幸福,父亲永远是我们的榜样。
二零二零年三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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