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很想去一个地方,一个我每次在南京逗留就会发自内心想去的地方。我实在搞不懂我这种情思,它是那么的矛盾,某一刻像思念家一样的想着而下一刻又幻想着目的达到了便索然无趣。
假如你好奇是什么地方,那我便会告诉你,不过是我逝去的母亲暂居南京期间租住的屋子。想来诸位一定不懂我为何对那个地方怀有如此匪夷所思的情愫,我也搞不清。只是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我心底里呼喊“快去吧!快去吧!在那里可以获得解脱”,于是我信以为真,每每内心莫名郁结的时候,我都会坐上公交,在离那最近的站台下车,在华灯下踱步过去。
一开始是在现实世界里步行着去,后来我开始学着幻想自己走在那条水泥路上。说来可笑,尚未达到彼处时,我内心满是期待,可仅仅是达成目的那一秒,一股我痛恨的无趣感像原本就寄生在血液里的寄生虫一样疯狂涌动。我只得在那附近继续漫无目的地徘徊,像找回丢失了很久的东西一样彷徨焦虑,一点也没有我幻想中的达成目的的宽慰。
可是这样一种矛盾却仿佛有毒瘾一般,让你舍之不得,又饱受折磨,我想这兴许就是上帝或者神明或者佛祖什么的予我的惩罚吧!在现实世界,假如你犯了罪,会有警察来捉你,法官审判你。在你的心灵世界里,倘若你认定自己犯了罪,只有你自己一直在捉拿审判自己。“说了一句伤人的话”“拒绝了别人的请求”“子欲养而亲不待”都是我认定的罪过啊!
有哲人说过“死亡是终极问题”,洞悉死亡的人一定超脱了人世,此种“超人”当然令人羡慕,可也不存于世。在此我也不去讨论“死亡”,我也没办法道出个东西南北,我仅愿意描述目击死亡的感受。
陌生人的死亡与挚爱的死亡是不一样的,不同的死状也是不一样的。若是如我一样经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自然会明白希望与奇迹被磨灭的感受,最终你只剩下了疲惫,我有理由相信我这一辈子,只能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
世上有些事是可成可不成的,而有些事在你心里是一定要成的,然而当你发现这一件事最终失败的时候,你还怎样去重拾希望。这无异于十以内的加减法在我们的物理法则下出了错,于是物理学也崩塌了。
陌生的看客,祝福你一辈子也不要去经历这样一场磨难,也许跨越这样一道鸿沟会带给你一点智慧,但跨越不过便是灭亡。
兴许有一天,夕阳西下之时,逝去的光阴会伴着反刍的记忆云蒸雾腾,金光闪耀之下,额头的沟壑浮现你我一生的故事。可是直至那时你依旧会发现,死亡是你将要迈过,也是迈不过的最后一道鸿沟,鸿沟之下,是我日思夜想的母亲,我坦然地迈出那一步,跨越生死的距离,与她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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