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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独立开课

(2)独立开课

作者: 爱土老李 | 来源:发表于2019-07-29 18:07 被阅读0次

    1977年下半年一开学,政治经济学教研室就安排我给聂其培老师当助教。这时马列部还没和政治系分开,我们政治经济学教研室主任是聂景康老师。我向他提出我要独立开课,不给聂其培老师当助教。这时我很自信,我觉得我绝对可以开政治经济学这门课。教研室主任也很同意我的想法,就分给我生物系和化学系两个系的课。我当然要认真对待!首先认真看教材,熟悉教材,掌握教材的基本内容、重点、逻辑结构;其次,思考如何讲授,如何既要讲清基本原理,又要突出重点,既要有理论广度,又要有一定深度,哪些问题可一带而过,哪些方面需要展开,联系实际例子讲解,争取讲的生动活泼一些,力争启发学生的思考。第三,认真写讲稿,力争把要讲的内容都写进讲稿里。最后,在讲解方面,一开始课堂上所讲的几乎都是讲稿上所写的。不敢多讲一句。后来逐步地发生了变化。课堂上重点是理论联系实际,加强同学们对重点问题的理解。结合历史事件和自己经历过的事实,把重点问题讲透,特别是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部分。这样讲的效果特别好,很受学生欢迎。

    也记不清是哪一年了,全国刮起一股让工农兵学员“下课”的风。山师也没幸免。有一次我上课时,学校党政机关,教务处好多领导都去听我的课。我记得宣传部的赵觉老师听了我的课,下了课,她主动地对我说:“讲的不错,今后不断努力。”以后再没听到别的消息,证明我在课堂上已站稳了脚跟。

    后来,教公共政治课的老师从政治系独立出来,组成了“马列部”,也设好多教研室,我被分在政治经济学教研室,由田乃信任教研室主任。马列部设置了一个新专业,市场营销专业,暑假后招生。这个班设了好多课,其它课比较容易开,很快就安排下去了。只有当代西方经济学安排不下去,一些年轻的教师都没敢接这门课的。如果没人开这门课,只能到别的系去请人。我出于好奇,也是为了扩大自己的知识面,就壮着胆子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我利用假期把西方经济学的所有版本借来,先看微观经济学,包括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又看了宏观经济学的好多版本,包括凯恩斯的“就业利息与货币通论”。这些汉语翻译的原著有好多我都看不懂,特别是凯恩斯的“通论”就基本上看不懂。他说:“我写这本书,不是给一般人看的,是给经济学家看的。”我肯定不是经济学家!这一备课,才感觉到这门课的难度,觉得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既然已经骑上了,就硬着头皮上吧!就我这水平真有点像蚂蚁啃骨头。一个暑假我硬是把微观经济学和宏观经济学讲稿写了出来,没影响新学期开课。同时我还去政治系听于洪波的课,他在政治系开这门课。就这样我把这门新课开了出来。市场营销班一共办了六级,我一直坚持开当代西方经济学课,讲课效果还可以。后来计算机系听说我上这门课,就来请我去给他们上课。这是一个准备考经济学研究生的辅导班,学生来自全国各地,都有相当高的数学水平。人家研究生水平的于洪波老师都不敢接,我就愣头愣脑地接了过来。由于我非常认真,同学们也认真听我的课,辅导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在讲课的过程中,我最怕的是做题,用数学模型解释经济现象。在上大学以前我只是一个初中生,没学过微积分,每讲到这些地方,同学们就说:“老师你不用讲题了,你光讲清基本原理就行了,听了你讲的原理,我们原来不会做的题,现在就会做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做了。期末考试,我这门课考的最好,同学们最满意。考完试后,计算机系的书记刘红专门找我谈话,表示非常满意,希望再接下一个班。我想:“见好就收吧。”所以坚决拒绝了他们的要求。通过这次上课,我深刻体会到:上一门课,必须有底气,给学生一桶水,自己必须有十桶水。上自己底气不足的课,不仅会误了学生,更遭罪的是老师自己。上辅导课不同于上我们市场营销班的课,我们市场营销班的课虽然有教材,也是哪些有把握就讲哪些,而且考试由我出题,有主动权。研究生考试就不同了,你不能依你的水平讲,必须严格安教材讲,不能随便省略内容。没有十足的把握的课,是绝对不能接的。后来还有几个考研的学生,带着礼物来请我给他辅导西方经济学,都被我婉言谢绝了。后来山东省干部函授大学又请我上当代西方经济学。我接受了。我看了他们自己编的教材,比较简单。原来在干函大上这门课的有汤安忠和张宗斌老师,由于干函大办的班太多,上不过来,又找了我。由于汤老师事太多,后来在干函大上课的只有我和张宗斌老师了。娄校长听学员反应:“要准备考试就听张宗斌老师的课,要学东西就听李佃章老师的课。”这门课我一直上到干函大办不下去了为止。最后剩下二十多个人,还请我去上课。并说:“以后再办班还请你。”

    我还开了一门”邓小平理论”课。这时候我们学校还没开这门课,我省办的干部函授大学就先开了“邓小平理论”课。因为那时校外的课时费比校内要高的多,所以凡是经过我们教研室的校外的课,都让教研室主任一个人独揽了,他实在忙不过来了才找我们。有时他揽的课太多,常常给人家误事,中文系就多次来电话,让我去救场,我说必须经教研室主任允许。这次是教研室主任田乃信亲自找的我,这是他第一次找我,是让我替他上我从来没上过的“邓小平理论”,只给了我一本干函大编的邓小平理论教材,只给了我三天的时间,而且再三拜托,不能给人家误课。地点是大家洼潍坊碱厂,我看了看教材,好多内容和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部分重着,我感觉有把握讲好。写讲稿是来不及了,我只能简单列了一个提纲,带着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部分和邓小平理论有关的讲稿,就直奔大家洼潍坊碱厂。到了潍坊碱厂党校,校长郝明杰老师热情地接待了我,上课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邓小平理论中总结我国社会主建设的经验教训比较多,这是我最擅长的部分,因为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我都经历过,从互助组、初级社、高级社、到人民公社,大跃进,大炼钢铁,统购統销等,

    我都经历过。所以讲的有声有色,非常生动。强调社会主义建设,一定要按经济规律办事。强调改革开放的必要性。这是给干函大第一次上课,学生们不仅上课认真,而且还录了像。可以说这次课上的很成功。但是回校以后,娄校长找到我,表示很不高兴,说:”邓小平理论是一门新课,你从没上过你怎么能上?谁让你上的?”我一听就火了,我说:“我本来不想去,田乃信求着我去,我是为了去救场,我不去就误课了,田乃信提前三天才给我教材,我是硬着头皮去的。我顺利完成任务,你不仅不感谢我,反而不满意,真讲不过去!”他也说不出什么来。过后,他又专门去碱厂做了调查,郝老师和学生们都反应很好,而且他还看到我上课的录像,这回他是心服口服了。以后碱厂的课都交给我去上了。在碱厂上课我还交了个好朋友郝明杰校长,一直到现在我们还保持着联系。

    说起干函大上课,我和娄老师的关系,还有一个事在这里说说。干函大每年暑假都要进行大规模的考试,学校都要派好多教师做为督导员到各县、市去,这一年派到了我,出发之前,娄校长作动员报告,他非常严肃地强调考场纪律,要求单人单桌,每个考场的人数,交卷时间等,都有严格的规定。要求督导员严格执行。我是第一次做督导工作,我想我一定认真做好工作,严格按娄校长的指示办事。我被派到德州地区的乐陵县。时间是周末,因为只有周末才能到中学做为考场。那天我走到半路他们县的宣传部长就来接我,在一个饭店要了好多菜,其中有个好几斤重的大肘子。晚上又请我喝酒,酒足饭饱之后,就带我到了他们县最好的舞厅 ,找了两个漂亮女孩培我跳舞。我想:“他们怎么知道我喜欢跳舞?”但是这两个女孩虽然挺漂亮,可是一点也不会跳,跳舞感觉很别扭,她们说你教教我们吧,我说时间太短了,教不会。现在的我,肯定不是他们想像中的我。因为根本跳不起来。很快跳舞就结束了。第二天宣传部长带我去了考场,带我到了一个干净漂亮的办公室,有为我准备的茶水、瓜子、各种水果。这位考场负责人说:我们安排好了来叫你,说完就走了。我看着手表,考试时间快到了,怎么还不来叫我?我想:“不行!我是来督导的,不能听你们指挥!”我就主动去了考场。到了考场一看,我的天啊!所有的考生都挤在一个大教室里,正准备发卷子,被我立刻制止了。我说:”不是要求单人单桌吗?你们怎么能这样呢?”宣传部长跑过来说还没来的急分,就抓紧时间把学生分到各个小教室,这才发试卷。发下试卷后,我站在一个教室门口,一眼瞟见了宣传部长,他也是其中的考生。我发现学生不看试卷,光看我。我意识到他们是希望我离开。我想这么多教室,我只能看这一个,如果都在作弊,倒霉的就只有这个教室里的学生,这么多教室我一个人是看不过来的,我干脆走吧。我又回到了那间办公室,等到收卷时间,我故意拖了一刻钟才又去了考场。到考场一看,考场里乱哄哄的,一些考生正在抄别人的试卷。我说:“行了吧该交卷了吧,现在已超过二十分钟了。”我去要卷子,夺都夺不过来。好呆我在那里看着把试卷装包封口盖章。总算完成了任务。我胸前带着督导员的牌子不能不负责任,我觉得我最大限度也就做到这种程度了,回去也有个交代了。临离开乐陵时,我感觉宣传部长非常冷淡,同我来时高接远迎的判若两人,临走时还送一大蛇皮袋子乐陵小栆,拿回家一看,一个也不能吃,全扔了,白让我费那么大的劲背回来!回校后我进了娄校长办公室,把我去乐陵督导的情况,如实的向娄校长进行了汇报。我估计娄校长可能表扬我,没想到他听完汇报,立刻翻了脸,非常生气地说:“让你去督导没想到你去砸锅,人家别的老师去督导都非常园满,就你搞的那么乱。”我听完,腾一下火就上来了,我说:“我汇报的情况你应该早就知道,现在你还装做大惊小怪。唯一一个向说实话的人你却听不得实话。”我这么一说他的态度反而和蔼了,轻声对我说:“咱们这种情况比党校还要好。”我说:“你这是说了句实话,跟我这样的人别来虚的。”经历了这事使我思考了好多问题。

    自从给干函大上课以后,我和洪稳在校外,又接二连三地接了好多课。在20世纪九十年代,有商业头脑的老板,为了商业利益就把资金投上了办学。我国的私立大学,象雨后春笋般地产生出来,他们的好多课,都需要到正式高校聘请老师,必须有高校的教师资格证,这样高校的老师忙开了,除了在校内上课,还可以兼校外的课,以增加个人的收入,我除了给干函大上课以外,还给校内的函授大学、省电视大学、山东建设学院等上课,有的学院直到我退休,还不愿意放了我。我给他们上课在教学态度上,和在校内一样,无论刮风下雨,从不误点。那时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有一天下午,我去银行学校上课,是下午两点上课。吃过午饭下了楼刚准备骑车走,天上黑洞洞的云层压了过来,大雨点子开始往下掉,这时我想不能误学生们的课。于是我赶紧又上楼,穿上雨衣、靴子,下了楼大雨就下起来了,到了马路上除了我和少量的气车已见不到其他人了,马路上全象河沟一样,哗哗淌着水,到了历山路水更多,越往北走水越深,这时马路已看不到路面了,就看到马路中间,有很少的路面一露一露的,象大海中露出的鲸鱼脊梁似的,我就顺着鲸鱼脊梁走。这时大雨还下个不停,我的雨衣和前车把之间不时积满了水,我不断地从底下把水托出。有时从后面来一辆汽车,我只能从自行车上下来,这时我的靴子立刻灌满了水。这时候我也有点急,可是又一想,这可能是一种享受,这是一辈子都很难碰到的,干脆慢慢地骑,听着哗哗雨声,淌着没膝的雨水,听着轰隆轰隆的雷声,看着街两旁的景点,可惜没有一个人和我分享!到了银行学校,还不到两点,一进教室门,一站就流了一滩水,两只靴子,几个同学费了好大劲才帮我脱下来。同学们都感动的流泪,我也感到很欣慰。

    上公共政治课,还有一件难忘的事。那时我们还住在五排房,是给体育系的学生上课,这天晚上我刚睡下,还没熄灯,突然一块石头穿过玻璃窗飞了进来,正好落到我的被子上,紧接着就飞进来第二块,第三块。全家人都很害怕。第二天,我拿着三块石头到了学校的公安处,跟他们做详细的汇报,他们听了很不以为然,就不了了之。看来不出人命,他们是不会管的,只是后勤来人给我换了块玻璃。发生这事的原因我很清楚,就是体育系有个学生考了85分,他非求我给他改成90分,这样他就能评上三好学生了,我坚决不给他改。我说:“你这个做法本身就不够三好学生。”为此,这个学生记仇了,报复我。这事我也不再追问了。这事的体会是,任何小事,太认真了都有危险。

    做为一个教师,对学生坚持公平,真不容易。每学期刚考完试,就有好多人打电话来,有干部,有同事,有同学,还有我的老师。他们都关心自己孩子的考试分数。我经常的处理办法是说卷子看完了,分数已经报到系里了。但是有时没等考试他们就来电话了,很难办!我的办法是一视同仁,如果他的孩子考了55分, 60分及格。 让他的孩子及格了 , 那么其他的55分以上的孩子, 就全及格了。其他的老实孩子就全跟着粘光了。这就是在我手里能实现的公平。从这些小事就可看出惩治腐败的难度。我的孩子李莉在我们山师生物系读书,她的考试分数,我们两口从未过问过,只是看看她的成绩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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