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正当宋南极在“家”伏案苦读,众同学在学校互诉离别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N市,一个刚刚削发明志的好少年刚刚告别校园的美好生活,揭开了自己异乡打工生活的另一段篇章。
城市,城里人,汽车,小洋楼,灯红酒绿。
这些曾经只是咋书本上看到过的描述城市生活的字眼,此刻正活灵活现的在这个少年眼前晃悠,显摆。
而蹲在马路牙子上啃着馒头,就着咸菜,两只眼睛咕噜噜转都来不及转的少年对于眼前的一切充满的兴奋,新奇和一丝紧张。
“哎,春海,看见没有?这就是大城市,到底和咱们那破地方不一样昂。”少年旁边一个年龄相仿的同伴同样啃着馒头笑着说,“看,看看这人,这车,这楼,这灯,这树,这娘们儿。在咱们老家可看不见这些东西昂。”
重新将长发剪短变回自己中意的平头之后,宋春海整个人也变的精神利索了很多。不过这也并非他本意,那次酒醉回去之后,他爹宋福达就直接拽着他的头发两剪刀下去之后告诉他赶紧去理发店理个人类的发型。宋春海一声不吭,花一块五去乡上理了平头之后就开始张罗着去N市找李明霞的大事了。
理发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住在乡上的初中同学孙大辉,更巧的是这个在家赋闲一年多的孙大辉也被老爹老妈催着要去N市投奔他一个开合布厂的叔叔,于是俩人便决定同行。
同样的第一次见大场面的俩人坐着火车一路颠簸,历经十几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此刻已是晚上九点多,俩人从火车站出来找了个公用电话先给孙大辉的叔叔打了个电话,接着便掏出临行爹娘给蒸的馒头,蹲在马路牙子上一边嚼吧一边欣赏这城市美景了。
头一次出门的俩人在火车上紧张的连饭都没敢吃,水也没喝一口,尿都没尿一次,硬生生熬过了十几个钟头。
宋春海用唾沫强行将最后一口馒头和进喉咙,这才说道:“就是,这城市里头看起来是比咱们那得(dei)。就是人忒多,茅子忒少。哎呀我刺儿,这上个茅子也不知道上哪儿上。”
“你憋不住了?”
“嗯,差点,快尿裤子啊!”
“我刺儿,不早说,我也是。就这么蹲着还能再憋会儿,要是站起来肯定就尿出来了。”
“那怎么着?”
“你问我我问谁,胳肢窝里摾一锤。实在憋不住咱们就尿到裤子里算了,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脱了裤子撒尿吧?”
“卧槽,你几岁可?还尿裤子?”
“卧槽,活人还能叫尿给憋死啊?”
“快憋死啦!得想个法。”
“想什么法?我这会儿是光顾着憋尿呢,哪JB还能想出什么法来啊?”
“哎,看看看,那边有课树,躲到树后头尿。你先替我看着,我先尿。”
“为嘛你先——”
孙大辉话还没说完,宋春海早就蹦没影了。
“哎呀卧槽憋死我了可。”躲到树影背后的宋春海裤腰带都来不及解,直接从前边那个口子掏出家伙来就尿。
“有人过来啦——”
宋春海刚尿了一秒钟,孙大辉那边的警报就嗷的交响了。
“哎呀卧槽。”宋春海赶紧关闸收水,裤子拉链都来不及拉,背对着街道佯装啥事一般一边吹口哨一边伺机再尿。
终于在被中断了N次之后,宋春海这泡憋了许久的尿终于是解决完了,然后马不停蹄赶紧回到马路牙子找孙大辉换班。
“哎呀呀,总算是尿完了,我刺儿,差点没憋出糖尿病来。”宋春海长舒一口气,“去吧,赶紧,这回我给你看着人。”
孙大辉依旧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眼睛狠狠盯着宋春海。
“哎,干啥呢?大辉,你不尿啦?咋了?”宋春海凑过去蹲下来亲切地问。
孙大辉咬着嘴唇还是一动不动。
“这小子不是憋尿憋傻了吧?”宋春海刚毅蹲下来查看情况便闻到了一股子尿骚味,然后又看到了孙大辉脚下的一滩缓缓流动的“涓涓细流”。
“哎呀,卧槽,大辉,你——”宋春海张大了嘴巴看着孙大辉,然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卧槽,大辉,你——你——哎呀卧槽——”
“笑,还笑,你TM还敢笑?”孙大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压低了声音朝宋春海吼,“你NLGB的撒个尿快一点不行啊?尿JB十分钟。卧槽,老子还在这给你放哨站岗,我这,我这,草,你但凡能快一分钟老子也不能尿,尿到裤子啊,草!”
宋春海彻底笑抽了,笑得树枝乱颤,“哎呀,大——大辉,我——我,哎呀卧槽,我对不住你昂。不是,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吧,我尿一下,你嚷嚷一声,我尿一下,你嚷嚷一声,我这断断续续尿了得有五六回,最后实在不行了,我管他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一口气尿完了就立马过来找你了。唉,还是没想到,哈哈,没想到你真憋不住尿裤子啦,哈哈哈哈。”
“你别JB笑了行不?”孙大辉此刻要是长一口犬牙肯定已经扑上去将眼前这个导致自己十九岁还尿裤子的罪魁祸首给锁喉了,奈何此刻满裤子都是尿,想动都不敢动,“都JB怨你我才弄成这样的,你还有脸笑?唉,卧槽,我算是服了。早知道这样就不和你一起来了,宋春海,你就是个扫帚星。”
宋春海好不容易止住笑,摆着手说:“大辉,这事可不能都怨我。火车上我说尿一个吧,你说火车上哪儿有茅子啊,咱们就没尿。下来车我说问问人家警察哪有茅子吧,你也说先憋着,出来就找着茅子了,结果呢?我还当你真见过大世面呢,你这——”
宋春海看着孙大辉湿漉漉的裤子忍不住又笑了,“你这也不像是见过啥大世面的样儿啊!哈哈哈哈。”
“别JB说啦!”孙大辉是真无语了,“快些给老子想想法,这裤子这么湿着一走道儿人家都看出来了。”
“我有啥办法啊?就在这等着它自己晾干了呗。放心,这么热的天气,一会儿就干了。”
“啥玩意儿?晾干了?”
“嗯。”
“那等下我叔叔过来接咱们的时候我怎么说?说我憋不住尿裤子了?宋春海,你说你脑子怎么长的?出点靠谱的办法行不?我求求你了。?”
“没事,那是你叔叔又不是别人。再说了,这光也没有那么强,说不定他发现不了呢。”
“哥哥,我这是白裤子,昨天刚换的,一泡尿上去谁看不见啊?昂?你当人家都是瞎子啊?”
“那,那,”宋春海原地转了三圈说,“那弄个衣裳给你挡住,这么着别人就看不见了。”
“那你赶紧给我找件衣裳。”
“找谁的?”
“你的,还能找我的吗?都怨你我裤子才湿了的,不找你的找谁的?”
“我不,我怕沾了你的尿泡。”
“我——我服了,那你快些,包里,我有个衬衣,赶紧给我拿过来。”
宋春海强忍着笑给孙大辉找了件衬衣刹在腰上这才算勉强将裤子上的尿渍给挡住了。
而此时两人再也无心欣赏这城市的美景了,乖乖的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灰突突的水泥地面,直到孙大辉的叔叔派来的一个司机开着一辆金杯把他们接走。
出师未捷裤先湿,孙大辉和宋春海的打工之旅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第二天一大早,孙大辉的叔叔来看他们,先带着俩人在街上吃了俩煎饼果子,接着便领他们到自己的合布厂参观了一下。
孙大辉的叔叔叫孙国春,今年四十,个儿不高,光头花衬衫金项链加金手表,说话声音洪亮,八字脚撇开能有一百八十度。
宋春海听孙大辉说他这个叔叔当年二十不到就独赴异乡来到N市闯荡江湖,中间多少酸甜苦辣,历经种种磨难,现如今才在N市开了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合布厂,手下百十来号工人,小康肯定早就奔过去了。用孙国春自己的话说:现如今百八十万对咱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孙国春的这个合布厂开在N市近郊的一个地方,主要是给一些鞋厂,服装厂等提供布匹。
“大辉,你和你这个同学先在厂子里边看一下,我先去趟办公室,一会过来找你们。”孙国春带着俩人进了厂内便独自撇着八字脚走开了。
“哎,大辉,你不是说你叔叔是咱们那儿的人吗?咋跟咱们还撇打着普通话呢?”宋春海对这位同乡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咋样。
孙大辉看着厂房内的工人和机器,心不在焉地说:“这有啥嘛,我叔叔他十七八岁就出来闯荡了,会说普通话算啥?”
“我刺儿,你听啥呢?我意思说咱们都是老乡,他不该对咱们说老家话吗?怎么还和咱们说普通话呢?”
“噢?他不会了。”
“啥?”
“他不会说了。”孙大辉说到这儿也不由得笑了出来,“我对你说你可别对别人说昂。”
“你说你说,你叔叔怎么就不会说人话,不说老家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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