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流行一句话:“世道变坏,是从小人的狂欢开始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人物都变成了改变世界、拯救人类的英雄;而小人物呢?却成了祸国殃民的魁首:是屌丝读者弄坏了出版,是小镇青年弄坏了电影,是群众的素质弄坏了民族形象,是小人的狂欢弄坏了世道乾坤……
所以,大人物都是神,神即便犯了错,也是伟大的。小人物则都是虫,虫子只要存在,就是猥琐的。大人物的光环太过耀眼,小人物只能躲在被窝里刷着朋友圈,看大人物们一边叱咤风云、跌宕风流,一边把脏水全都泼到小人物头上。时间久了,“小人物”们也都欣然接受,膜拜着大人物们的惇惇教导,鄙视着小人物们的所作所为。反正大人物的话总归是更有道理的。然后打个哈欠,合上手机,醉生梦死去了。
然而从古至今,这世界上从没缺少过“小人”,更没缺少过“小人物”。小人的所作所为,又是谁熏陶和纵容的?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儿:上梁不正下梁歪!
永城的长篇小说《国贸三十八层》里就有这样一群“大人物”,企业老板、银行领导、外企高管,个个道貌岸然,背地里却蝇营狗苟;故事里还有这样一个“小人物”,女前台,典型的职场屌丝,却在大人物面前如此呐喊:
“都会说好听的,动不动就以人民的名义!我就是人民,谁为我考虑过? 我不懂什么叫是非,我就是不能让别人欺负我!谁欺负我,我就跟他斗!跟行长斗,跟张小斌斗!跟曲行长斗!跟那些跟这行长那行长勾结的香港大老板斗!跟黑社会斗!还有那什么国际刑警!斗到底!”
这是小说《国贸三十八层》里一段令人震撼的对白。四十多岁的外企前台辉姐,在老情人身陷囹圄的一刻,奋不顾身冲到香港,跟幕后的几方势力拼死相争,以卵击石。她是天真吗?她做了领导二十多年的秘密小三,没名没份,也没有钱,她早就不再天真了。她是无知吗?从银行到外企,工作了二十年,她也早把社会看透了。她不是也曾高喊过:
“牛行长是个大贪官,绝对不是好人!这我比你清楚!我也比你更恨他!可你把他拿下了,让张小斌当行长,能比牛行长强?他给行长的女儿当着情人,瞅准了机会在行长背后猛戳一刀,这样的人,能替人民着想?张小斌为了往上爬,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上去肯定更贪、更坏!”
可她偏偏就要为了一个早不把她回事的“情人”,奋勇地“杀”到香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救赎自己多年的感情,救赎自己小人物的自尊!她并不是不知道银行行长、香港巨商、黑社会和国际刑警的厉害;可当她被人欺负了一辈子,决定飞蛾扑火之时,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我是胡同里长大的,从小就没什么理想,当人家的第三者,一当就是二十年,我妈都不愿意带我走亲访友。单位欺负我,不让我要孩子;我辞职去外企,老板欺负我,当街把我骂个狗血喷头!李卫东出了事儿,更多的人欺负我,威胁我、骗我、利用我!把我当成工具,用完了就扔了!你们都欺负我!就因为我没钱没势,没有厉害的爹妈,没有漂亮的脸蛋儿!”
所以她高声呐喊,她要玉石俱焚。一个最不起眼的小人物,终于爆发出流星般的耀眼光芒。
《国贸三十八层》讲述的是同在北京国贸38层办公的三个外企女前台,无意中被卷入金融案中案,为情、为名、为利、更为了作为女人的尊严,勇闯金融帝国,搅乱了一盘精心设计的商业阴谋,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故事。从北京到香港,从一桩普通的电信诈骗到一场公司上市幕后的生死谍战,一路悬念不断、意外连连、惊心动魄。
但您一定会说,这仅仅是一部小说而已。现实中存在这样的“小人物”吗? 作家永城曾经说过,这故事里的三个女主角,都是有原型人物的。正是他身边多年的好友、同学、同事,给了他创作这部小说的灵感。他在自序中写到:
她们是每天到写字楼里上班的“小人物”,是一边操心着工作一边担心着父母,一边数着奖金一边算着柴米油盐,一边向领导陪笑一边和爱人冷战的小白领,是大人物台下的观众,是成功人士脚下的分母。他们并不是都市的最底层,却是都市里的大多数。经济快速发展,转眼国富民强,国产大亨们可以到华尔街叱咤风云,国产明星可以成群走上奥斯卡红毯,国产的“超级英雄”可以拯救全人类了。可那千千万万国产的小人物、大分母呢?在这时代的洪流里,他们过着怎样的日子?
在永城以往的小说里,主角往往都是“精英”:是公司老板或高管,是海归博士,是狡猾的调查师。可这一回,他要让大公司里的“小人物”粉墨登场。他想让每个读者都从《国贸三十八层》里找到自己的影子,跟着故事痛快地过一把瘾。他更想用故事唤醒更多的“小人物”,意识到自己的力量,用自己的大脑思考,再不轻信“大人物们”灌的迷魂汤,不再容许他们制定了明的暗的规则,从千万小人物身上抽筋剥皮,名利双收之后再把祸国殃民的脏水倒在小人物头上。
“人生最可悲的,就是拿着毕生的心血,去做别人的配角。”
大人物们只想让你做配角,所以试图掌握你的大脑。但我们并不是配角,我们是时代的主人翁。命运本该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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