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房子要拆了重建,此乃一件大喜事,毕竟房子已经很旧了。然心里依然些许不舍,更是心疼。没有去现场,不忍亲眼目睹。哥嫂的视频里传出挖土机隆隆的轰鸣声,碎石哗哗的坠落声,声声叩击着我的心,隐隐作痛。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每一片瓦,每一块砖,每一种物件,每一个房间都记载着我们的喜怒哀乐,述说着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
中堂西面的那间最早是奶奶的房间。我从两三岁时就跟奶奶一起睡。尤其是初中三年,我也是“三更灯火五更鸡”的勤学之人。不管是夜有多深,奶奶总是陪着我。一把蒲扇扇走了我的急躁;一个暖炉驱散了我的疲倦;一句叮咛增添了我的信心。寒来暑往,几度春秋。宁静的夜晚,昏黄的灯光,依偎的祖孙,最美的画面,最深的记忆。1999年的春天,奶奶走了,只留下深深的伤痛,长长的思念,还有那间空空的房子。
老屋有三重,几经改造,都是父亲的杰作。父亲一生省吃俭用,勤劳吃苦,房子一幢又一幢。尤其是父亲做的第一栋房子,那还是我大哥出生时,属60年代的事,这栋房子的东面整墙都是一色的青砖,这在当时简直不得了了,(用现在的话说:土豪)轰动了整个刘羊乡。每每说起,父亲一脸兴奋与自豪。
父亲是乡村邮递员。我最喜欢他骑着绿色的自行车满载而归,车后座邮包里有我的最爱—报刊杂志。一进家门,车子刚放稳妥,父亲就把报纸刊物拿出放在桌子上分拣,我呢?趴在桌旁这本看看,那本翻翻,挑三拣四的,有时不免遭到父亲几句责备:认真点,不能走马观花!终于老实了,静下来了,像模像样的读书人开始她的阅读之旅了……父亲就是这样引领我爱上读书,爱上文学。真的怀念那段时光,有慈爱的父亲,有乖巧的我,有透着墨香的书,还有那张脱了漆的木桌。可父亲他也走了,再也听不到丁零零的车铃声了……
还好,母亲身体还硬朗。父亲走后,母亲跟随我们到县城里住了。老屋基本是铁将军把门。老屋沉静而落寞。母亲隔三差五回来拾掇拾掇。老屋依然井井有条,一尘不染。母亲归来,隔壁大妈叔伯们,都来拉拉家常,说说见闻,好不热闹!逢年过节,家人齐聚,这里依然充满欢声笑语,这里依然是温馨的港湾,这里依然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再见了,老屋!你依然是我心灵的归属!岁月悠悠,你依然是我永不褪色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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