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没有新的内容可以看(贴),因为貌似,平台们都致力于发展各自的公众号,类似的转型导致原有的网站无人打理了......于是今天我挑了一篇2016年的杨绛论。
吕约认为杨绛作为文学史上披着“隐身衣”的作家,虽可超越时代而流布久远,却难以成为一时之热点、竞逐之显学。但是面对杨绛,却可从其创作特质与文学史主流话语逻辑之间发展内在矛盾,并因此引出对现代汉语文学史主流话语传统的反思。(这句话读不通?)
杨绛文学创作打通了现代生活和中国意境,锻造出一种融贯古典与现代、雅言与俗语的新型语体,达到文质和谐、雅俗共赏的审美境界。既接续了中国文学文化的深远文脉,又创造出具有现代自由精神的新的审美境界。而这一切,都源自其人格的统一性和独立性,传统知识分子的人格理想与现代知识分子的价值理性和独立精神在杨绛身上实现了完美结合。
解谜的过程,就是从各种可能的角度,与研究对象展开深入持久的对话。写作,对话的结果。言有尽时,诗无达诂,而真正的对话不会终结。她选择“半搁笔”或“半隐身”姿态,文学创作中断了,文学活动没有中断,而是转入文学翻译和文学研究。其翻译和研究的选择标准、审美趣味和潜在观念,与“五四”文学一脉相承。待到80年代重新开始创作,其语体和文体的总体风格,与四十年代戏剧创作风格之间并无断裂。这种一以贯之的语体和文体风格背后究竟是什么在作支撑?仅仅依赖“启蒙”或“革命”等承载社会历史主流观念的宏大词汇,是难以解释的,因而值得进一步深入探讨。
杨绛的小说创作,秉承现实主义文学传统表达“人的真实”的现代文学精神,又接续了中国古典文学的优秀传统。在以简隽诙谐之笔刻画世态人心方面,她是中国作家中少有的“简•奥斯丁型”的写作者。其为数不多的短篇精品和长篇小说《洗澡》,既是洞察人与现实世界局限性的讽刺作品,又以“庄重之轻”的艺术风格,体现了文学的审美超越精神。
一个世纪以来,在传统和现代、东方和西方冲突交融的历史进程中,中国知识分子的文化选择,显得尤为重要。陈寅恪所谓“其真能于思想上自成系统、有所创获者,必须一方面吸收输入外来之学说,一方面不忘本来民族之地位” ;钱锺书所谓“东海西海,心理攸同;南学北学,道术未裂”,两位20世纪中国具有代表性的学者,都主张一种沟通中西古今,进而创辟新境的文化精神。杨绛则将这种现代知识分子的文化理想,作为其文学创作的审美理想,贯穿在其文学实践之中。
其以《干校六记》和《洗澡》为代表的作品,体现了文学捍卫真实的良知与责任。在对待语言表达的态度上,她秉承“修辞立其诚”的中国文字传统,将“修身”与“修辞”合二为一,并通过她的文学实践,将作家和知识分子的理想人格与美学风格合而为一。因此,杨绛的人格中所体现的价值选择,其意义不仅局限于文学创作,还为当代文学提供了一种精神层面的启示。
如果说杨绛的文学创作还留下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她中途搁笔所导致的无法挽回的损失。她在生命与创作的黄金时期,置身险恶的环境,不得不中断创作三十年之久,直到古稀之年重新恢复创作。虽然她晚年力作不断,“暮年诗赋动江关”,创造了20世纪中国文学史中一个独特的写作现象,但她已“走到人生边上”了。
而在社会历史所造成的普遍缺憾中,未尽其才的中国作家,岂独杨绛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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