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隔壁的哥们是干房产中介的,他还跟我分享了一些他的故事。
房子要到期了,大房东要收回去给儿子做婚房使用,要我们月底换个地方。我本也有意换个环境,但毕竟现在变成了被动,心里边倒多少有些不愉快。我每天晚上下完班,流程都很固定。回家,然后外边吃个饭,然后回住的地方。或者刷刷手机,或者看看书。我住的房间也算蛮大,一个人的话倒显得有些多余,感觉起来空落落的。
隔壁住的是两个男性租客,因为上下班的时间正好完全错开,并没有多少交集。有偶尔的一两次碰到,从他们的明显的衣着服饰中,告诉我他们是做房产中介的。其中一个哥们不张扬的笑容常挂脸上,显得有些随和。
今晚刚好他也在收拾东西,他拿着拖把在房间认真认真的拖了两遍,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和好感。我主动跟他打招呼。
“你还把房间拖一遍呀?”,我走出房间对他说。
“是呀,房间地板挺脏的....打扫一下”,他话说的很平和,稍低头着,“你什么时候搬走呀?”
我看着他,“就今晚吧,或者明天,东西都搬走了,你呢?”
“我也是今晚”,他边说边走进房间,“二房东把我被子都掀了......”,他语气里没有多少生气,也没多少抱怨,倒是像有一点点无可奈何的陈述。
我顺着他说的话,跟他走进了他的房间。呃~,他的东西不多,具体的说,是好像没什么东西。“你东西都搬完了吗?”我问他,说话总比沉默来的不尴尬。
“没什么东西呢”,他把一个背包拿到床边,正在叠一床棉被,“就这个一个包,还有这个被子”。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把叠好一半的被子叠好了,四四方方的,很整齐。我心里有些惊讶和触动,那个双肩包并不大,鼓鼓的,塞得满满当当。他正在叠的那床被子也并不厚,双手可以抱紧在怀里。我站在那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没有说话。
“坐这儿”,他拍了拍床。
我坐在他旁边,我们左右你我的,一句一句的聊上了。
“你是哪儿人呀,这个是宿舍吗?”,这些问题总是能唠的。
“我哈尔滨的呢,我比你小一些,96年的。是呀,干这行流动性大,这里已经变换了好几个人了。不过,房租得我们自己交。”
“我来上海不到三个月,额,好像已经三个月了吧”,他继续说,似乎我给他的感觉是可以聊天的人,正如他给我的感觉一样,“当时从花呗借了钱买了机票”,他还是平和的说着,我征了下,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一个大小伙拮据到这种地步。
原来他大专毕业后,在老家做了一段时间辅警,两千来块工资。
“干这行干的好的话,每个月平均下来能拿2万的,我师傅就很厉害了。我已经辞了,有点草率了。”,他介绍着他这一行的情况,回答着我偶尔插入的几个问题。
“我好像也没怎么花销,房租摊下来一个月一千一,一千二,公司里边固定的开销有一千来块。我来到上海花销最大就是.......”,他显得有些激动,这个激动好微小,我也觉察到他眼睛有一点点红润,“因为我同事请我吃过饭,我回请他,应该就是我这三个月最大一次花销了,花了我200块”。他停顿了一会儿,“呃,哦,不对,应该是我一个同事、朋友离职,然后我们吃了顿饭,吃了好像500,这应该是我花销最大一次。”,他补充到,声音也不像之前那样平和,感觉是无可奈何。
我拍了拍他的肩旁。
“你身上现在有钱吗?”,我还是问了这个问题,说不出的难受。
“现在身上一分钱没有,还欠着花呗五千,哦,呃,八千,应该是八千吧,就指望着花呗了。我有一万多的额度”,他几乎要哭了。脸上不在有那种笑容,也没有和我对视,稍低头看向前方。
我没有问他父母没有支持下吗,这样的问题。我懂。
“新的工作,包吃包住。哇,就是和这个房子这么大,阁楼5个,房间2个,客厅3个,主管1个,住了11个人。呃,是11个吧,主管一个人住一个房间”。他给我看他拍的照片,住的环境。他有一些不是太满意,人住得太多了。他没有过多的抱怨,甚至没有,没有说出来的话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敏感。
“我要过去了,现在还有地铁刚好”,他背着包,提着一床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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