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不喜欢庄子?老聃的玄妙高远寻常如我恐难亲近,庄子却是另外一回事,即使于大道一窍不通,翻读《逍遥游》也会轻而易举地被其文字的飘逸潇洒击中,仿佛行走在暗夜雪原之中,突然一跤跌进个滴翠满园去处。
私以为,飘逸与高远这类特质,早在千年前已被庄子写尽了,只得微末边角叫后人拾慧。在属于老子、庄子的那个年代,一骑红尘、两袖清风并不妨碍人们思考宇宙。今日物质的日益膨胀却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欲望是它的压箱宝底,同时也成了遗世独立的死敌。
蛙仔说鹏之怒是勃然雄起之意,一字之间,庄子道尽了一种力量与精神源源不绝的美感,这种力与美,也是红尘旧事了。想到雷海宗先生,在《中国的文化与中国的兵》一书中,先生认为“春秋战国以后,中国文化是一种无兵的文化”,高度封建灭绝了清谈、驱杀了士族,也将文武兼修的传统追求,剥割成文执迂腐、武落匪气的格格不入,千年以往,国人思想与体魄的同步“怒放”已成绝唱。
2008年,我有一友倾囊购得千岛湖一小岛,搬去过他理想中的清静生活,隔年3月,这个面朝碧波、关心鸡鸭、月下逗犬的幸福者还是因了“心无法如止水”而回归红尘俗世。这就是欲望年代的无奈,一幅皮囊要养、一把五脏要填、一双眼睛要迷五色、一对耳朵要听靡靡之音、一颗心要伤春悲秋、两支脚想历山遍水……归根结底,“五斗米”折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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