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民工的凉席上没有垫被,他们只好把被子的一边掖在身下,然后,就势一滚,便把自己裹成了“肉芯卷饼”,如此,就连铺带盖全都有了。
面对鼾声如雷,睡姿毫不讲究的民工们,凌达珺打心里钦佩他们:“这些人,白天,如同骏马一样地奔腾不息;夜间休息,生命力也如此旺盛……”
想着想着,他便进入了梦乡。睡得正香时,出工的哨声又吹响了打。于是,新的一天就开始了。
干活的时候,凌达珺总是呵欠连天,始终没有睡足了的感觉。然而,民工们生龙活虎的身影,时时感染着他。他自认:除了强打精神,咬牙坚持,没有他法。
河床,每做到一定的层面,便需要全线在限定的时段里,挖出一道龙沟来。龙沟大约两米见宽,一人多深。成型以后,就把层面上的积水引入其中。以便将河床进一步做深。其时,工地上所有的人,都会服从大局,统一行动。不管风霜雨雪,都必须一鼓作气地完成预计的任务。然而,再苦再累,工地上根本听不到一句牢骚怪话。因而,所谓农民‘散漫’、‘狭隘’的传言,在凌达珺意识中也会遭到质疑:“所有的变化,都源于他们有了尊严。新中国的建立,农民地位的升级,激发了他们的集体意识和社会责任感。”
我的灵魂,也曾经把大运河与XB河做过对比:它们同是人工河,前者,由于当政者的横征暴敛和强制劳役,给民众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从而导致了阶级矛盾的激化;而后者,中国农民却是把XB河的开挖当做自己的事去做的,所以,他们才能如此地全力以赴,无怨无悔。这也充分证明:只有政府与人民,在精神和意志层面达成统一,才能真正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XB河工程,不仅是新中国,而且是古往今来,纵横全球,整个人类史上的奇迹。
故而,凌达珺每每逢登上那拔地而起的XB河的大坝,他都会情不自禁地地高声吟诵伟人的诗词:“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往事越千年......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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