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端午节,我老家俗称五月初五。
坐在办公桌前,心绪有点不安静。想起母亲前两天的电话。问我今年初五回家吗?当听我说今年又不回去的时候。我听见电话那头一声轻轻的叹息,我感到母亲的又一次失望。
接着听见母亲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工作要紧,只是以后你就吃不到我给你包的粽子了,老了,干不了了
电话放下了,我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我已经有几年没有回家陪母亲过五月初五,每年都是同一个原因,工作忙,离不开。有时候自己也会问自己,就真的那么忙吗? 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每次自己也没有答案。
来北方这个小城已经好多年了。记得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正好赶上五月初五之前。有幸能吃上端午的粽子了。
端午那天,和朋友一起去超市买了些粽子,口味多种,我只选糯米红枣的。
当煮好的粽子端上来的时候,我迫不及待的剥开一个红枣的,顾不得烫着我,就往嘴里送,本以为有老家的味道。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真的不喜欢痴吃,没有一点点糯米红枣的感觉,确切的说是没有母亲包出来的味道。
朋友们都吃的挺香的。只是以后再也没买过超市的粽子。刚来的前两年,每逢五月初五,都是要回老家的,吃母亲包的糯米红枣的粽子,再和母亲说说我一年的事情。
后来由于工作走上了正轨,就没有时间回去了。鬼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
记得孩时,五月初五的前一天。早晨,天刚刚有点亮。母亲就会提着一个竹篮,去离家挺远的河边,打劈粽叶。
离家近的地方也有,母亲说不好,包出来的粽子不香。
老家的粽叶是芦苇叶。
我问过母亲为啥去得那么早,母亲告诉我。早晨的苇叶有露湿,显得鲜亮,看着干净。至于母亲这个理由我是不明白的。具体就没有问过。但感觉母亲特别喜欢干净,我们身上的衣服有点脏,那是一定要换下来的洗的。要不我们会挨打的。
母亲打劈粽叶速度很快,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就回来了。等我们睡醒了,起来就会看见院子里满满的一筐苇叶,湿漉漉的泛着青光。
母亲说过,打劈苇叶不能打顶部的,太嫩,也影响苇子的生长,也不能打劈下面,太老,煮不透,最好的就是中间,但也要挑着打,最多三四片,多了不能。
打劈来的苇叶,母亲用井水浸泡在水缸里。中午农活回来,洗干净。放大铁锅里煮,一直煮到苇叶由青绿色变成暗绿色,就可以了。煮苇叶的时候 母亲也是忙着的,一边烧火,一边淘洗糯米和红枣,放盆里浸泡着。
吃过午饭,就是包粽子了。我们这里家家户户都会在五月初五的前一天包粽子。
凉透的苇叶从铁锅里带着水,放在一个大些的盆里,盆上面放一块搓衣板,反面朝上。
这时候的母亲,就会把苇叶一根一根并列摆好,上面的苇叶要压着下面的苇叶一点,一般一个粽子需要六七根苇叶,摆成上部宽,约有大人手掌,尾部的所有苇叶稍又压在一起,成尖尾状。
此时的糯米红枣也泡软了。就看母亲左手轻轻的托起苇叶,右手快速的合拢,轻轻的一弯,苇叶就成漏斗了,放入糯米红枣,一气呵成,捆扎结实。一个糯米红枣的粽子就好了。不长时间,够一家人吃三两天的粽子就包好了。
接着就是煮粽子了。包好的粽子放入先前煮苇叶的锅里,锅里煮苇叶的水也是留着的,码好,再放水,漫过粽子一大些。
煮粽子的柴火,一定要用木材,像稻草这类柴火是不用的。木材火硬实,即使不烧了,那火的余热也能保持一段时间的。
煮粽子是需要时间了,大概需要四五个小时。开头烧开了锅,就换中火,然后就是小火了。这个事情就是父亲的活了。
当院子里都闻到糯米夹杂着红枣的气息还带着苇叶的清香,我们就知道粽子已经煮好了。那时候是真的想立即吃一个。解解馋瘾。但母亲是不会给的,不是舍不得。而是要让粽子在这铁锅里焖上一夜。让煮粽子的水慢慢的渗透粽子里。
带着一夜的馋劲睡去,早晨起来,母亲已经把粽子盛上了桌子,洗完手,我们赶紧的拿起粽子,快速的剥开粽叶,真香啊。此时的糯米里渗透着红枣的颜色,还夹着苇叶的暗绿色,整个粽子就如一个宝石,绿中透白,白中透红。
当时估计是不会在意这个外表的,梦了一夜,也饿了一夜,吃了再说。现在想想,真有点“猪八戒吃人参果”的囫囵之样了。
上学的时候,母亲会用袋子装上几个,放书包里,留着中午放学吃。我们那时候端午节是不放假的。不如现在的孩子一年那么多假期。
到了学校,小伙伴们是一定会拿出粽子比一比,比什么,不知道。那时候生活不富裕,都是红枣糯米的。估计那时候比的就是粽子的块头了。
我要告诉母亲,明天我就回家。虽然已过五月初五。我要吃母亲老人家包的红枣糯米的粽子。我要让母亲在讲一次,我小时候闹着和母亲去打劈苇叶的而在河边睡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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