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01
民国十三年春末，粉白色的海棠花开满上海滩。
沈家人都说沈佳瑶天生一副美人胚子，是流落在人间受苦的仙子。她出生时正是沈家没落、时代慌乱的时候，爹娘因为辛苦操劳早逝，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
沈家人世代为书香门第，碰上慌乱的时代，无路可寻，最后瓦解。沈家人各自逃落，寻找出路。
沈佳瑶拥有一副好嗓子，唱起曲来悦耳动听。沈老夫人摸着沈佳瑶的手，轻轻拍了拍，若沈家还在，此刻你正是上学的年纪。
沈佳瑶成年那夜，沈老夫人将自己年轻时最珍贵的旗袍交于她，梳起上海姑娘当时最流行的发辫。
沈佳瑶祭拜父母后，踏出房门，此时天际刚刚露出鱼肚白。
沈佳瑶必须去找工作了，现在家里分文无几。沈家早已落败，没了曾经的风光。沈家人散的散，如今也就几个人在身边了。
沈佳瑶虽识得几个字，但没读过书，重力活也做不来。在繁花似锦、灯红酒绿的渲染下，她凭着歌声和容颜，在夜上海歌厅当起了舞女。
别人都说沈家真的没落了，只有沈老夫人知道沈佳瑶的无奈。
九月，夜上海歌厅名声大噪。他们对新来的舞女议论纷纷，都说新舞女年轻貌美，嗓音像黄莺般清脆嘹亮，只是她是个不识眼的女人，有人欲娶她为妾，她拒绝了。
歌厅老板见状，便向外声称此舞女卖艺不卖身，生怕沈佳瑶做出什么举动而坏了他的财路。
二楼的经理轻车熟路带着顾少爷走进一雅间，倒了杯酒，他知道这位少爷来此的目的，掩上门便离开了。
台下的女子，轻抚腰肢，摇动手中的扇摆，俏皮踏步，朱唇靠近话筒，唱道：“夜上海，夜上海，你个不夜城......”
她抬眼间，双目相对。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02
沈佳瑶对顾齐鸣的到来并未感到惊讶，这些天他来得到是频繁。
顾齐鸣有着异于市井之人的书生气息，初见时沈佳瑶便动了心。
顾齐鸣是大家族出身，游戏于风华雪地，直到有一天他爱上了沈佳瑶。本应听着家族意见与门当户对的女子订婚的他，竟心生叛逆。
顾齐鸣与家族闹翻了，拒绝家族的订婚，就为了在歌厅里的舞女沈佳瑶。顾齐鸣曾视舞女为九流之辈，他为爱上沈佳瑶而羞愧过，但也为沈佳瑶反抗过。
沈佳瑶一曲完毕，在喧闹中收拾了提包，拎上就走出歌厅。她看到了倚在墙上的顾齐鸣。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路过的车夫拉的包车发出轱辘轱辘的响声。月亮将影子拉得细长，顾齐鸣牵起沈佳瑶的手。
“过几天我就要到北方参加革命军，等我回来娶你为妻，到时候没人能阻止我们了。”顾齐鸣用前所未有的语气认真说到。
“如你回不来呢？”沈佳瑶知道刀枪没眼，战火连天，哪能没意外。
顾齐鸣邹起眉头，思索后，及其严肃说道：“我定会活着回来的，若我不回来，谁来娶你”。月光洒在沈佳瑶的脸上，为她的容颜增添一抹光彩。
顾齐鸣摸着沈佳瑶的脸，语气降了几分，“若我真的回不来了，你找个好的人家嫁......唔”。沈佳瑶捂住顾齐鸣欲出口的话。
沈佳瑶抱住顾齐鸣，在他耳边道：“我会等到你回来为止。”沈佳瑶用力搂着顾齐鸣，仿佛在诉说她的决心。
月光洒落在人间，顾齐鸣的眼角眉梢染了一层淡淡的光，是一种无法名状的温柔。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03
顾齐鸣北上去了。
临走前，沈佳瑶把熬夜绣好的荷包挂在顾齐鸣的腰带上，寓意平安归来。
顾齐鸣将沈佳瑶的一缕发丝捎在耳后，“等我回来再唱那首夜上海给我听可好？”
沈佳瑶点了点头。看着顾齐鸣越走越远，她背过身子，悄悄抹泪。
一年春又去，沈佳瑶托着脑袋看着窗前凋落的海棠花，思绪飘向远方，也不知此刻的顾齐鸣在做什么，是否安好。
沈佳瑶依旧在歌厅唱歌，这几年她早把夜上海这首歌唱响上海滩。在闲着的日子里，她一直在挂念顾齐鸣。
五个春秋一闪而过，海棠花再次开满上海滩。北方革命军逐渐往南来袭。有关顾齐鸣的消息终于传到沈佳瑶耳里。
沈佳瑶离开歌厅了，听说找顾齐鸣去了。
有人说顾齐鸣在一场争逐中牺牲了，也有人说顾齐鸣并没有牺牲，只是受了重伤躲起来了，但也有人说顾齐鸣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沈佳瑶跟着革命军北上了，沈老夫人离世后，她早该这么做了，只是担心顾齐鸣回来找不到她，便等到了现在。
沈佳瑶在革命军背后，照顾病人，做饭打杂。每遇上别的队伍，她都一一看了个遍，从一次次的期望到一次次的失望。
兜兜转转，又是几年光景。沈佳瑶又回到了上海滩，这次她不走了。无数次的失望让她精疲力尽，她开始期盼顾齐鸣能够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
经历无数困难，沈佳瑶早已变了模样，不再是当年只会唱曲的小姑娘了，这些年也落下不少的疤痕，但关于寻找顾齐鸣的心没改变。
沈佳瑶穿着当年沈老夫人的旗袍，赶着夜上海歌厅关门前到达那里。
歌厅老板看着素朝满面不再光彩动人的沈佳瑶内心感慨万分。“你当年执意要找的顾家少爷可找着？”
沈佳瑶摇了摇头，请求老板道：“老板，可否让我在唱首夜上海？或许顾齐鸣就寻着歌声出现了。”
歌厅老板欲劝她放弃吧，却张不了口，当年也听说过沈佳瑶北上的事，最后还是同意了。
空荡荡的歌厅，在喧闹后显得更加落寞。台上的灯光照在沈佳瑶身上，如同第一次上台唱歌的她，双手颤抖着握着话筒。
沈佳瑶沙哑的嗓音唱着：“夜上海，夜上海，你个不夜城。华灯起，车声响......”
歌厅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影逆着光走来，就像沈佳瑶说的模样，寻着歌声走来了。
沈佳瑶抬起眼眸，双目相对。
再见面时，顾齐鸣笑弯了眼，沈佳瑶哭红了眼。
“傻瓜，我怎么会不回来呢。”
END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