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今天下午,头脑中突然想起2011届的一名学生,她叫柳梦珍,当然,是化名,我确信:发在这个平台的文章,肯定不会影响到她,但我还是决定不用真名。
为什么会想到她?因为头脑中瞬间闪现一个词——顶梁柱,我就联想到家庭,每个家庭都有顶梁柱,尤其是农村,一般是男人挣钱,女人看孩子,男主外,女主内,家庭的正常维系就此形成。
对柳梦珍同学,我起初也没有特别的印象,她长的较小,在班级里,不管男女,她都算是最低的。在教室,我总把她安排在最前排,每天跑操,学校开会,她都是最前面,尽管她的成绩很一般,对我来讲,这并不是什么!学生之间有差异岂不正常,都一样了才真正可怕!况且,也是永不可能的。
我对她的家庭情况也不太了解,她住在学校,因为那时,学校还是半寄宿制。大约在过了一学期后,一次我上班往学校去,刚出小区门,就遇到了她妈妈,她左手拉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儿,我猜是柳梦珍的弟弟,妈妈正送他去上幼儿园,我们小区门口就是一个幼儿园。
因此前见过柳梦珍的妈妈,虽然不熟悉,但毕竟认识,我主动跟她打了招呼,对她家的情况马上就有大概的了解。她父亲在外打工,女儿来县城上寄宿学校,现在,妈妈带着弟弟也来了,在我家附近租了房子,梦珍周末就能跟妈妈和弟弟团圆,一家人多幸福啊!虽然她家肯定没有多的钱,但一家人能平安健康的生活在一起,还不够吗?
在十多年前,这种情况很多的,因为人们迷信县城的学校教育质量高,再加上城镇化进程,乡镇学校学生越来越少,有的甚至没有了学生,学校只好关闭。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转眼之间就已是九年级的后半学期,学生学习时间很紧自不必说,还要准备体育考试和实验操作考试,再加上天气也越来越热,那段时间是初中三年最紧张的时候;早出晚归是寻常的,加班加点也不稀奇。
就在那段非常紧张的日子,有一天,柳梦珍的小姨和姨夫到办公室找到我,跟我说:柳梦珍家里出事了,让她马上回去。这当然得允许了,我随即就问他们出了什么事?他们含含糊糊的,没有准确回答我,我也就没再问,去告诉柳梦珍,让她简单收拾了东西,她跟她小姨和姨夫就回家了。
柳梦珍那次离开学校后,再没回来,她在学校的物品是她妈妈来拿的;见到她妈妈时,我才问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她妈妈说:因为喝酒,她爸爸丢了性命。看着她妈妈一脸悲伤的样子,我很后悔,觉得不该问这个话题,因我一句话,又勾起她无尽的痛苦。
我猜测:她爸爸可能跟一帮朋友喝酒,后出事,接下来是朋友变仇人,她家需要赔偿,别人肯定不愿出,最后得通过法律途径才行。
中招以后,据说柳梦珍上了职高,她家中的事怎样解决的,我也不得而知。
学生离校,再过两个月,新学年伊始,2014届学生入校,又进入一个循环周期,工作又正常开始,每天的两点一线,忙忙碌碌,一切如是,已毕业的学生面孔逐渐在头脑中模糊,消失,因为又天天面对一张张新的面孔。
应是两年后的一天,到附近一个酒店吃饭,在上菜的服务员中,竟看到了柳梦珍的妈妈,我还是有些意外,真想不到!
柳梦珍遗传了她妈妈的身材,都不高,但她妈妈戴着眼镜,原来看上去像个文化人,未说话先是笑,给人一脸和气的感觉;但此时见到她,脸上全然没了那种笑容,她肯定不会再笑出来。家中的顶梁柱倒了,不然,她肯定不用来干这份工作,她只用照看好两个孩子就行了,可现在,她不仅得照顾两个孩子,还得用娇小的肩膀去撑起整个家,不管怎样?生活还要继续的。
又七八年过去,不知她家现在怎样了?如果她妈妈能再建立家庭,这是再好不过了,如果这样,她们一家就有依靠了;即使没有,她们肯定会得到政府的关怀,获得低保,希望她们的生活也会好的。
柳梦珍现在应该有二十六七岁了,或许已成家,那样,她妈妈的负担就会轻些,她弟弟应当还在上学,希望他也能健康成长,成为家庭中又一个顶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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