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朋友圈刷屏一则网络爆料,当事人直指公益圈“亿友公益”创始人雷闯曾在“益行去北京”徒步活动过程中侵犯了她。
同时,江苏南通的环保行动者刘斌在朋友圈发文,指控冯永锋对南都公益基金会的女实习生和女员工有性骚扰行为。
舆论继续蔓延发酵,一篇名为《章文,停止你的侵害!!!》的自述爆料,直指知名媒体人章文曾对其实行性侵。
随后,青年作家蒋方舟,媒体人易小荷也借机转发此文,声称自己也曾被章文性骚扰。
截至现在,朋友圈又刷爆了一篇文章,内容直指央视主持人朱军曾在化妆间对其进行猥亵,但由于旁人的闯入猥亵未果。(此新闻目前未被证实)
多名女性站起来联合发声,这次的me too事件究竟走向如何?
姐不敢妄言,不过或许可以从前不久,英国BBC的这部记录片中找到答案。2018年2月6日,是英国女性获得选举权100周年纪念日。2018年6月18日,英国BBC出台八集全女性阵容电视剧,讲述这100年间,那些助跑女性崛起的,平凡女性的不平凡故事。
八集故事,八篇独白。
你要的女性声音,全在这些她们沉静的叙述里。
嘘,听——
《她说,女性人生瞬间》
01
不再沉默的兔子
2017年10月5日,好莱坞金牌制作人哈维·韦恩斯坦被《纽约时报》发文披露几十年内涉嫌对至少8位女性进行性骚扰。报道发出后,多名好莱坞女星加入声讨行列。
起初,我画着精致的妆容,抿一口高脚杯里的红酒,对着镜头回忆和他那唯一的一次约会——“丑陋,但是迷人。”
然后,一切似乎简单明了又水到渠成。我接到了他助手的电话,她告诉我,他想在他的套房见见我,就是练练台词。我说:“伊迪,我就四句台词。”
“他想跟你讨论的就是那个情景。”
于是,我走上电梯,进入房间,我坐在椅子上,感受着椅子柔软的细毛。他开始提问——“这样可以吗?”
可以。
我想起了祖父曾经给我讲过的那个故事。在那个故事里,森林里的动物全都惧怕狮子,为了让狮子每天都能吃到猎物,动物们商量好每天给狮子送一只兔子。那天,懦弱胆小的兔子遇到了凶猛的狮子,它害怕又担心,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可以。兔子心里想着,但她不想被狮子吃掉。于是她告诉狮子,在这个丛林里,还有另一头狮子想要挑战他的权威。狮子愤怒了,他让兔子带着自己去找那另外一头狮子。
兔子带他到了一口井边,狮子低头看去。井里果然有一头和它一模一样的狮子。它对着井怒吼,井里的狮子也对着他怒吼。他越吼越大声,越吼越愤怒。最后它精疲力尽地倒在井边。
胆怯的兔子跑出来,她淋着雨,犹犹豫豫的打出一个电话,电话那边温柔的声音传来——
摘掉睫毛,卸掉妆容。这不是一场浪漫的约会,这是一个图谋已久的性侵犯,这是象征着权威的“狮子”对“兔子”无情的掠夺和占有——
但是兔子站出来了。
02
你有过性高潮吗?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
一个生活在1971年的普通秘书琳达,因为轮休表的变动要和一名不认识的姑娘帕姆一起吃午餐。
帕姆突然问琳达:“你有过高潮吗?”
在那个性解放的前夕,这句话是对别人的不尊重,仿佛“侮辱了别人”。因为这“不是一个淑女应该说的话。”
于是,当琳达试图对性产生自我探索和尝试时,她就会想起妈妈的告诫,想着牧师曾经给予的警示,她开始害怕,她害怕成为那些人口中的“残次品”。
但是,琳达犹豫了。因为帕姆告诉她:“我们的另外一名同事薇拉让我体验到了人生第一次高潮。”帕姆的描述,让她开始动摇之前那些被灌输的观念。她鬼使神差地联系上了薇拉,薇拉将琳达带到房间,描述琳达的阴部——
在薇拉的引导下,琳达第一次体验到了性高潮,她形容当时的感受:“我看到了黑色、白色、紫色和金色,震耳欲聋,眼花缭乱,狂野又有趣,惊心动魄,只属于我。”
这不仅是身体的愉悦,而是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感和精神上的自由。直至此刻,她才领悟过来,那一切的布道、宣传、警告、传言所要阻止的,根本不只是性高潮本身,而是它所象征的女性的自由、独立和自主。
虽然关于“性”的讨论是敏感的。但是当男人谈论性,会被社会认定为自我力量的体现。而女性则会得到更多的负面评价。这样的不平等环境里,很多女性不敢去探索自己,将自己的身体视为耻辱,甚至自我排斥,更不要说自我欲望的接纳了。
琳达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主人,开始走向真正的独立和自主。
03
我不是嫌疑人,我是受害者
“在单个家庭中,如果无其他证明,一个孩子突然死亡是悲剧,两个就很可疑,三个就是谋杀。”
Meadow先生,前英国著名儿科权威,提出了这样的一个理论。
Jen的第一个孩子意外去世了。
她的家门被踏破,每个前来吊丧的人都对Jen表示悲伤和同情——
“那可真是个悲剧啊”
“可怜的宝贝,你需要我帮忙修理你门前的草坪吗?”
然后,Jen的第二个孩子死了。
“真是活见鬼了”
Jen的邻居们看到了门口的急救车,纷纷跑来对Jen说。
那条Meadow先生提出的定律,一直回荡在Jen的耳边
“在单个家庭中,如果无其他证明,一个孩子突然死亡是悲剧,两个就很可疑,三个就是谋杀。”
Jen小时候数学很不好。但现在的她记住了车祸的概率是二十四万分之二,如果发生了两次车祸,概率则是乘以二。那么发生第三次呢?
Jen的第三个孩子死了。
这一次,她被送进了监狱。
概率和数字,法律条文和规则,是死的。
他们用死的数字钉死了活着的人。
而且,为什么只有Jen?
那个在逻辑和数字之间用人性拼命撕开的一道裂口
是属于男人的。
所以Jen入狱了,而她的爱人,安然无恙。
然后呢?
她的爱人,哥哥,监狱里的陌生人,甚至自己的妈妈。面对她的逼问——“你相信吗?”都选择了沉默。
没人相信一个杀童凶手的话,没有。你只能接受。
Jen不接受。
她在牢里学了数学。
她试图去看懂那些充斥着数字的报告单。
然后,很久以后,在人们都快要忘记Jen的存在的时候。
一个女人来到了牢里,告诉Jen
“因为有缺陷的计算把一个无辜的女人住进监狱是不小心,;两个是残忍,三个就是犯罪。”
Jen告诉那个女人——
“我将之称为,Jen定律。”
04
夺回属于我的夜晚
两年间,英国约克郡的6名女性被同一杀手杀害。政府给了杀手一个颇为浪漫的名字——“约克郡开膛手”
对护女性权利的侵害,有时是以保护女性之名进行的。
1977年,英国利兹。那时候,几乎每一户人家都收到里一张这样的传单——
“女性晚上九点以后要待在家里,如非必要,别离开家,如果一定要出门,确保有人陪你一起,跟一个你认识的男人,一个你信任的男人。”
Why?
因为当年,利兹出现了连环杀人案,已经有数名女性遭到杀害,社会人心惶惶,所以警察决定对所有的女性实施宵禁制度。
那么第一个问题来了,你怎么知道那个你信任的男人,是不是那个开膛手科林?
第二个问题,如果说针对女性的宵禁是出于对女性的保护,那么为什么不去限制那些潜在的犯罪者的自由?而是去限制更广大的受害者的自由?
换句话说,如果男人不想被看作是杀人犯,那么为什么不待在家里呢?
试想下,如果传单的内容变成这样——
为了保障女性夜间外出的安全,请建议男性在夜间尽量待在家中,除非有可信度较高的女性陪同,否则视为罪犯。
你还会觉得很妥当吗?
为什么因为男人的不文明,女人就要承担不自由?
如果连九点后的星星都看不到,我们追逐星辰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在呼吁女性保护自己的时候,有没有意识到这个社会有责任让女性和男性一样暗星走在路上?有没有同样呼吁男性要更加尊重女性?
40年前如此,40年后亦如此。
每当女性遇害新闻一出,女性还是被建议着尽量减少夜间出行,没有任何改变。
因为相对于改变男性对女性尊重的态度,强制要求女性不要再夜间出门显得容易得多。
不是吗?
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婴儿,小心翼翼地在街上走着,一阵风吹过,额角边的纱巾滑落,露出了青色的,被殴打的印记。
她是应该惧怕街上的怪物,还是家里的怪物?
没人知道。
05
我只是想有说“不”的权利
直至1991年,在英格兰强奸妻子都是合法的。当时在英国法学界颇为流行的是基于丈夫豁免的婚姻承诺论理论:妇女一旦结婚,就意味着她同意与丈夫发生关系,而这种同意不能被撤回。
艾琳是无数个饱受婚内强奸的女性中的一员。
因为我是你的妻子,所以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是这样吗?
那我我告诉你,比起婚内强奸,我宁愿选择被陌生人强奸。因为我无法忍受自己当年疯狂爱上的人,现在对我做出这样的举动。
我只能说服我自己,视你为一头猪,将你的行为视为兽性。
然后,法律突然变了
我变成了强奸受害者。
你也从一头猪变成了强奸犯。
我们都要去适应这一新的身份给自己带来的麻烦。
于是,我在更大的漩涡中陷落
我在想,是不是如果当初勇敢一点,更自信一点,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或许我只是想,有说“不”的权利,无论我在婚姻的内与外。
这是五个互相串联的故事。
关乎女性的自由,权利,以及最重要的平等。
就像在另外一个故事中,那名老奶奶说过的话——
我们要掀起桌子
去打翻规则
因为我们知道那是不对的
我们女性要成为改变世界的一份子
不要觉得女性过于较真
要知道,现在我们所得来的一切——自由地行走在路上,有平等的投票权利,有追求自我价值的资本。都是先辈们一点点较真所换来的。
我们更不能松懈。
我们要意识到,就算是在当下,男女平权依旧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景。女德讲座的出现,PUA的泛滥,甚至有些历史倒退的苗头。
因此,回顾这100年间,那些勇敢的先辈们为了得到属于自己的夜晚而游行,为了得到投票权发起运动,为了对抗不公正的司法做出的抵抗,无非是想助力我们现在的前行。
女性崛起的路已经铺好,先辈们为我们掀翻了桌子,争取到了平等对话的权利。我们更应该像保护那无尽的黑暗中唯一那一丝亮光一样,保护好我们来之不易的自由。
永不妥协,永不停止战斗。
谈女权,说到底是谈人权。
没有谁生下来就注定要怎样的,她们是被这个社会变成女人的。
我们,永远属于自己。
这是我们自己的坚持,而我们所得到的结果,却远远关乎着更多人的命运。
因为鲁迅先生说过——
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你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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