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身体瘦弱,经常生病,妈妈说是在怀我的时候劳累太多。从上学开始,基本每周都是一、二、三出席,四、五、六医院。送过去医院,每次都是刚刚好,马上又感冒了。老妈看着被针眼扎满的小屁股,赶紧把我抱回去,生怕的得个小儿麻痹什么之类的。
和大家知道的一样,打针输液不管用的时候,偏方就开始大行其道了。一从村东头听说了谁谁吃了什么后,立马精神百倍犁地都不用牛了,老妈立马就给想尽办法给我搞来,而且一定要是“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经过几个回合,基本练就神农的本领,但体质依旧很弱。语文作文高分必备的“她的身体瘦弱地连一阵风都可以吹倒”,就是我那时候的情况。
在父母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我的哥哥给了一个伟大的启示,这个启示于我来说,不亚于牛顿的苹果。
哥哥特别迷恋《少林寺》、《少年黄飞鸿》,每次赶集的时候,都要到旧书摊去淘《武林》杂志。然后依照里面海灯法师的招式,回家闭门修炼,出门找人打架。在经过伤痕累累,和邻居不断找上门后,爸妈终于忍不住了。
这个时候老爸发挥了他乡村调解员的思维,硬堵是不行了,那就引导去练练武吧,顺道带上妹妹,一起强身健体。正好认识一个师傅,以前在县里打过擂台,是个“武状元”,你们就去跟他学吧。
不久就到暑假,选定一佳日,老爸提上四斤猪肉、一篮水果、若干红包,就向大山里走去。师傅住在比较偏远的山脚下,下了班车,又走了大概有两个小时,到了师傅家。
师傅的家,位于菠萝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估计布局形似),周围是岭南特有的红土丹霞地貌,周围竹木葱葱。平时生活用水是接山上的泉水,把粗长毛竹破开,作为管道引流到房前水池。水池的水是供日常饮用,排出的水,会顺流到屋坪下面的池塘,用作养鱼的用水。池塘有一个水位洞,超过水位的水流向小溪。最神器的地方出现了,在小溪的最下方,放置了一个小型发电机,通过水流来发电。所发的电,用于师傅家日常照明和收音机。(黑白电视带不起来)
拜过师,喝过茶,我的学武生涯就正式开始了。这以后就是有门派的人了,精神上都感觉自己是江湖的一份子了。一开始,师傅是教扎马步,所谓要想功夫深,全在底盘中。但是扎马步这个活为实痛苦,要你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而且这样的姿势还不是那种不让你舒服的。我和哥哥每次都是练的满身是汗,大夏天站一段时间后,脚下就流着小汗河。那段时间,我们上厕所,都是背靠墙式,生怕腿不稳掉下去。
期间师傅为了锻炼我们的马步的稳定性和手的灵敏度,给我们安排了守池塘的活。这个活是这样的:我和哥哥分别站池塘东西两边,师傅把池塘挖开两小口,我们以马步形式扎在开口中间,池塘较浅且鱼多,待到有鱼从口中流出,立马用手捞出,放置到身边的鱼娄里,身法步位不能变。为了防止鱼流失,师傅已经在小溪里放好大网一张。
这个锻炼听起来很好,其实很虐人,实在扎不住站起来休息不能超过5分钟。而且,重中之重就是,这是我们的中午饭和晚饭!意味着,我和哥哥要是一条抓不到,就只能吃白饭了。于是在这样的锻炼下,我和哥哥经常就结成同盟,谁捞到就分谁点,实在两人捞不到,就由我去找师母偷偷拿点豆腐乳。哈哈。
日子每天都是4点起来,呼吸吐纳,沙袋登山,套路练习。到了中午,帮助师傅去收割花生,打鱼草。下午太阳落下,继续马步棍棒,出气出关。在大山睡下的时候,我们也进入了梦乡。
就这样坚持了六年,每年的寒暑假都去师傅那里,直到高考后去别的城市别的国家。后来也看到很多的对中国武术的评论,都是走向两个极端,要不无所不能,要不一无是处。其实就我个人的感受,武术就是武术,关键你是谁。它不神秘,不奇幻,甚至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它教会了我苦难中的坚持,以及苦难里坚持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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