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学校也很久了,明明都下过一场雪了,但近几天的气温却异常的暖和。
照例是周二的晚上,舍友李旭洲回到宿舍的时候一身的酒气。我正倚在窗边,跟女友小美打着电话。突然撞进来的一身酒气惊扰了寒冷的空气,我也也没撂下电话,只是挤出了一点笑容,算是跟于洋打了声招呼。电话那边,小美的身影在镜头前晃来晃去……
“你出的这是什么鬼主意啊,烦死了!都十一点十五了。东西还没贴好,也没有洗漱,马上就该关灯了。”
我压低了声音劝慰着,但也明显高兴不起来。“亲爱的,你要相信我,肯定是可以减弱噪声的,再说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辅助措施嘛,没有消音棉我们照样可以睡得很好的,对不对。”撕扯胶带的声音在屏幕的两边划过。又过了好一会,手机里出现了一张还略带青涩的脸,脸色微红,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镜头又一下切开,照在墙上,一幅水彩画方方正正的贴在墙上,旁边是刚刚贴好的歪歪扭扭的灰色消音棉。
那副画是毕业的时候,我送给小美的,但作画的时间却更早,还是在我认识小美之前。
“烦死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洗漱了——”
我将已经挂断的电话扔在床上,沮丧的坐在床上。“烦死了,天天抱怨环境,还冲我发火。一个人多好啊!。”
“是吧?李旭洲!”我转头转头问道。
“十八度的啤酒要不要来点?”李旭洲手里举着一瓶啤酒摇晃着。我看着他,没有说话。“少来一点吧,你不是要尝试不同种类的酒嘛!”他接着说,“反正明天一二节又没有课。”我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水杯,李旭洲会意,拿起杯子倒掉了里边泡得发胀的枸杞,倒上了小半杯啤酒递过来。
“求求你做个好人吧!真的,别搞成我这个样子!再过几天,等她考完研,把问题摆出来好好的聊一聊,能解决就在一起,不能解决就分开。”说完他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泰山还是万宝路?算了,你别抽烟,我还是出去抽吧。”李旭洲熟练的含上一支烟说道。
“不用出去,给我一支万宝路吧,我偶尔也抽烟的。”我总这样,有时会抽上一枝烟。说来这都是拜师兄所赐。
我接过接过打火机,点燃了香烟,深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从我鼻子里腾出来,我缓缓抬起头,看着窗外清冷的光辉。开口说:
“其实我没有想着要分手,也只是抱怨一句而已。我真的很喜欢她,但是她最近老是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她的睡眠明明很好,不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偏偏要说下水管的流水声影响她睡觉。其实我知道,是因为考试的压力嘛,咱们都经历过那些日子。她就是把考研看得太重要!完全没有必要嘛。”
我说得很快,说完这一大段话,烟雾也还没有散开。
“考研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考上了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这计划一直都有人说,但是道理——还不知来这儿了我们才懂的。”李旭洲仿佛岔开话题说到。
“小美对环境的要求很高,当然我也理解,大家或多或少都会有有些不一样的习惯嘛”
我又接着问他:“你会因为后面的人写字比较用导致桌子有些摇晃而没办法认真学习么?甚至因为眼前有人不断抖腿而烦心?”
“会啊,我学习的时候对环境的要求也比较高。我考研的时候近乎自闭,自己租了一个房子在里边,那会还患了重感冒,天天要去医院打吊瓶两三个小时。也很难受,坚持着,考完研一下子就轻松了。”
李旭洲回答有些超乎我的预料,于是我没管他的回答,继续说着:“小美总是给自己找借口,因为教室的窗户不够干净、因为风扇上有些尘土、因为旁边的人写字总是摇晃桌子……种种理由而来回不停的换教室。但闲暇下来玩手机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么关注身边的环境呢!”
他放着一首旋律很舒缓的英文歌曲,坐在桌前,盯着面前的酒杯,左手夹着一根袅袅的香烟。看了我一眼,端起了酒杯,一口喝下去。一边倒酒,一边说:
“这是我们俩在天津的一个小酒馆时听的一首歌。也就是打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喜欢上喝酒,也算不得是喜欢吧。索性今天就把这些都告诉你吧,省的你天天问。这首歌还可以吧?”说完自己摇晃着酒杯跟着哼唱。
我这这才发现,李旭洲又倒上了一杯红酒。啤酒瓶倒他脚边,像个瘫倒的醉汉,一动不动。其实我并没天天问,我对别人不愿意提起的故事虽然好奇,但并不会追问。不过——师傅除外。
他又开始讲她前女友的故事了,每周二晚上喝完酒回来就会讲上一段。同时也必定再三叮嘱我:“说着你不要讲给别人听哈,我答应她不跟人说我们的故事的。”
今天依旧是说着这样的话语,站了起来,却往后一晃倚在了床栏上,这才稳住了身形说:“你不是一直问她是哪个学校的么?是清华大学的,高考的时候状态不是很好,休学了许久,但是依旧考得不错吧”。他冲我挑了挑眉。
我略感惊讶,上次他喝醉非要我猜上三次,就限定在海淀区,自然是没有能猜中。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番对话。他跟我一样,本科只是普通的大学,倒是没想到前女友在那么优秀的学校。两地相隔千里,断然是没有相识的道理。只是想不我心中最不可能的答案反而是正确的答案。
他没有理会我的惊讶,依旧自顾自的说着。“总之,我以后找另一半一定要找比较乐观豁达的女孩子,不然的话,平白让两个人受委屈。”说着从床底下摸出一瓶威士忌指着自己,“你以为我想这个样子,天天醉酒。我又不是第一次分手,若是好聚好散的分别,我又哪会抓住自己不放,实在是觉得自己很是愧对她。又是这样的关键时刻,她申请了哥伦比亚大学,再过两个月要考GRE。可是就因为我,让她抑郁症加重,回家修养去了。”
“你别说得那么严重,抑郁也是一种正常的情绪,和我们的悲伤、开心并没有什么区别的。”我开口说。
于洋又给林木添上半杯酒说着:“这可不是我危言耸听,你不了解她,而且她高中的时候就曾经确诊,并且需要药物辅助治疗。前些日子她的状态本来极好,一心准备考试。但是单单不理我,她就是这样,有些时候黏人的很,什么都要和我说,但是过些时候却仿佛换了个人,并不和我联系。”
“女孩子,都差不多啦。说来小美不也是这样。你看昨天她就不曾联系我,偏偏有时候又说个不停。”
“说倒是好,但是她就是什么都不说,也不接我的电话。”李旭洲接过话回答。“那段时间我又在鼎湖山考察,天天上山,累得够呛,心情也不是很好,所以就打了一通电话,两个人大吵一架,两个互相了解的人必然能戳中对方柔软的内心,也就是这样才让她情绪巨大波动,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没有说什么,我仰头喝下杯中剩余的酒,躺到床上。桌上的蓝牙音箱还放着那首歌“you belong to me”。脑袋昏昏沉沉的,实在是没想到,陆陆续续竟跟他一起喝了好些酒了。
“我不行了,我醉了。”
“你骗鬼呢!谁他们不知道,只有当一个人再说他没醉的时候才是真的醉了。”李旭洲不肯让我睡过去,试图再把我拉起来。
“喝什么喝啊,我来这又不是为了喝酒来的。”我瞪了他一眼。
小小的空间里还笼罩着香烟的味道。却让人感到有一些恶心,对于它来讲,最轻盈的时候仅仅是在燃烧的时候,而那烟雾一旦冷却就让大大多数人感到恶心。
就跟我们一样,燃烧着,烧成一缕烟向上飘去,却很快冷却,只剩一股并不舒服的气息萦绕在这个新的空间里。
偶尔饮酒,兴许并没有什么坏处。醉一下,说不定醉了或许就醒过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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