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上映的《我不是药神》表达了一种对生命的态度,Dying to survive!(渴望生存)是人的一种本能。片中在面对疾病时,每个个体都在追求着生存的机会,这不由得让我想到余华的小说《活着》,同样是有关生存和生命的话题,也有同名改编的电影。两部作品都向我们阐述了一个道理:或天灾或人祸,人都要也总有人温情地活着。《我不是药神》中的勇哥是,那些白血病人更是,《活着》中的富贵一家也如是。
即使在薄凉的世界里,也要温情地活着《活着》是余华的小说,故事内容来自一位老人将自己的故事向我们娓娓道来,其中有得意的地方,有懊悔的记忆,也有悲伤的气息。主人公富贵因为因为家中拥有一百多亩田产而享受富贵,后又因嗜赌成性由一个地主少爷变成落魄贫民,而妻子家珍始终不离不弃,任劳任怨,开始陪着富贵靠演皮影戏过起安分守己的日子。后又经历了内战福贵被抓去当劳工、凤霞因病变成哑巴、大跃进和文化大革命期间痛失儿子和女儿、家珍得病去世等一系列家变,厄运一直如影相随,最后只剩得一头老牛伴随着一个老人在田里回忆这些前尘往事……
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力量,正如余华所言,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书中对人物情绪的把控很好,笔触冷静的不像话,没有歇斯底里的发泄,也不是控诉,更不在揭露什么,就是在像世人展示一个真实的生活状态。没有“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的大义和无畏,也没有对人物“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叹,我们能体会到的只是平凡的小人物的且行且珍惜,那样真实与朴素。余华的叙述带有一种跳脱出来对一切事物理解之后的一种超然,他曾将其表达为作者写作的“高尚”之处,即“对善和恶一视同仁,用同情的目光看待世界。”
富贵的一生窄如手掌,是否也宽若大地?他与命运之间的友情又是与亲人朋友的断舍离,但他们又从未抛弃彼此,怨怼对方。“生时一起走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死去时又一起化作雨水和泥土。”在这条路上,我们看见了人生悲苦,看见了最朴素的坚强和乐观,看见了岁月不动声色的力量。家珍不声不响的劝归与从未离开的心思,为了养活儿子将女儿送走又依依不舍的抱回来时的选择,儿子遇难后精神不振但依旧振作的表现,等。无不演绎着生活的本质,坚韧又苦涩。
不谈苟延残喘的时代,只为活着而活着。身处在现在看来连喘息都困难的时代,大人物有其悲哀,小人物的命运未尝不坎坷,也许在外人看来,富贵的命运如浮萍飘零,经历时代的大变革大动荡,在大跃进、文革、饥荒的浪潮中艰难度过,接连失去了七个亲人,可谓是“幸存”了,又谈何“活着”?这种由死亡“换来”的活着,作为旁观者是“幸存”,而在富贵本身就是实实在在的“活着”。他为了活着这个目标而努力着,没有决绝的反抗,亦没有自怨自艾,更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就这样在时代的夹缝中寻求生存之道,生活不就是如此吗?也许活着本身就是富贵。
苦难终将过去,即使在薄凉的世界中也总有人温情地活着,在随遇而安中又不乏对生命的追求,这就是生命本身最大的力量所在。乐观、坚强、不忍,这些精神蕴含着我们身在的文化之根,真切、平淡中蕴含着不平凡大概就是《活着》最大的魅力所在,在其中虽然有沉重的故事发生,但都被很生活化地处理掉了,就像我们自己在处理日常生活中遇到的事情一样。
没有死亡意识?只能选择让时间抚平伤痕。文革中,凤霞生产,医院里的护士经验不足,而从牛棚带来的王教授正因为三天没吃饭而饿得两眼昏花,在吃掉7个馒头后便撑着不能说话,凤霞正好此刻血崩而死。医院里的护士是红卫兵,毫无经验可言,但死亡这个词对他们来说似乎很遥远,与其说是对生命的漠视不如说是死亡意识的淡薄。
死亡在人的意识里是恐惧的存在,这是另一个对死亡意识的理解,也是所有人的共性。在中国有“人死如灯灭”的说法,由此形成的死亡意识也是相当深厚的。在古代,死亡被蒙上隆重而神圣的光环,“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舍生取义”死亡有精神主义的含义,强调对集体影的影响,而五四运动时期,生死又被冠以自由民主主义,将视线拉回到个人主义身上,强调自由、个性,代表自我意识的觉醒,有个人英雄主义意味。在社会主义建设的这段时间内,死亡是个极其隐晦的词,让人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压抑而沉重,死亡似乎有种被无视却又无比重视的感觉……这是个矛盾的集合。说是无视是因为惨剧在不断的发生着,发生在人们身边,甚至亲朋好友的身上但又无可奈何,时间长了近乎认命;说是重视是因为即使悲剧在不断发生,大多数人还在坚强地生活,即使在死亡边缘挣扎,也会继续做着斗争。
而如今,人们提前预知到死亡,更加渴望生存,为了追求生存的权利而去奋斗,去努力,正如《我不是药神》中的所有人一样,或是为了他人,或是为了自己的“活着”而去努力。
愿每个人都能温情地活着,从不放弃,永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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