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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打铃哥(谈《翠丝》之二)

幸福的打铃哥(谈《翠丝》之二)

作者: 戲味記 | 来源:发表于2019-02-07 00:35 被阅读11次

    本栏上一篇《翠丝》的影评主要谈了片中主角——变性人佟大雄,限于篇幅没谈到故事中另外一位跨型别人——袁富华饰演的打铃哥。

    袁富华凭打铃哥获金马最佳男配角

    袁富华凭借该片夺金马奖最佳男配角实至名归,如无意外明年香港金像奖最佳男配角也没多大悬念。单凭片中的演出,袁富华的举手投足都对打铃哥演绎得十分自然到位,初看影片单从表演上,他显得没有姜皓文那么生硬。但细想会发现,这都是由人物设计所决定的,打铃哥比佟大雄角色更容易掌控。

    打铃哥把人生当舞台

    在看《翠丝》前,我其实对打铃哥的兴趣更甚于主角的佟大雄。打铃哥是唱大戏的,演了一辈子的粤剧,艺名花艳红,打铃哥是茶楼伙计给他起的花名。他曾是省城广州有名的花旦,还曾和红线女同台,后来逃避战乱来到香港,在茶楼打一份工,一做就是几十年,还偶尔在香港的粤剧团体唱唱戏。

    打铃哥在舞台上演的是女人,台下他仍然觉得自己是个女人,他有点像《霸王别姬》中的程蝶衣,完全把自己投入到舞台角色,包括在现实生活里。因为他的花旦身份,让他可以自如地在生活中做着女人,他不懂什么跨性别人和变性人,他把自己这些行为都看得理所当然。就像佟大雄对阿邦说:“打铃哥连什么是transexual都未听过。”

    打铃哥不用像佟大雄那样处处逃避着家人、朋友,和社会的异样眼光。所以袁富华为什么看上去比姜皓文顺眼,因为袁富华不需要像姜皓文那样去演绎到人内心的痛苦和挣扎,比起佟大雄,打铃哥是十分幸福的。包括最后一场戏,他们帮打铃哥打扮一次,真真正正在生活中做一次女人,对打铃哥来说并不是必须的,在他看来能这样肆意地做一次是满足,但不做也不会觉得遗憾。

    到底是戏如人生还是人生如戏,这并不是绝对的。对打铃哥来说显然更像人生如戏,他的幸福也正是人生如戏。打铃哥不禁令我联想到舒琪导演的《虎度门》。虎度门是粤剧戏行中的术语,是指粤剧演员出场的台口,跨过虎度门,意味着整个人全身心交予戏。《虎度门》中萧芳芳饰演的名伶冷剑心和打铃哥有相似的地方,就是两人舞台上都是反串,冷剑心演文武生,打铃哥演花旦,跨过虎度门大家都投入到戏里,但戏外,冷剑心做回自己,又变回操持家务,日日看报纸对奖储积分的家庭妇女,而打铃哥仍然把自己当作女性,打铃哥在舞台上扮女人,舞台下,他把整个生活也当作一个更大的舞台。

    沒有选择的安宜

    另外《翠丝》值得一说的还有惠英红饰演的安宜,惠英红在片后段那一场和姜皓文的对手戏给人留下很深印象,她歇斯底里,惠英红完全演绎出了一个很保守很建制的家庭妇女在面对这种处境下的不安和恐惧。观影之初一直在想,她到底知不知道佟大雄的性向秘密,看下去就发现,原来剧本种种安排都暗示了安宜是知道的,两人谈心那场戏,佟大雄说自己在外面绝对没有女人,安宜冷冷地说:“我宁愿你有。”但安宜几十年下来为什么就没有捅破这层秘密,夫妻两人多年分房睡,从来没有觉得是个问题,宁可忍受这种夫妻冷漠的夫妻关系。

    保守的安宜甚至在知道女婿有外遇还染上性病也不让女儿离婚,令人不解。其实根本原因就在于安宜没有选择的婚姻,自己把握不到自己的命运决定了她保守的性格。她跟佟大雄是盲婚哑嫁,父母之命。她人生大部分时间都是被人安排,她不知道万一捅破丈夫的秘密对自己往后的生活会怎样,所以那场歇斯底里的戏是安宜压抑已久,内心真正所担忧的一次情绪爆发,你怎么会那么自私,你去变性了,那我怎么办?我真的会一无所有。

    安宜无法掌握自己的未来,现实中我们往往很多事情也是没得选择,也不由得你选择。如果延伸开,《翠丝》难道不是隐喻了当下香港人同样对未来没得选择的境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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